他再次慌了神，忙翻開另一本。
其實另一本他看過幾次，裡麵的內容他也大都知曉，沒有冰骨的記載，更不可能有冰骨的解法。
可是冰骨到底是寒毒，他可以先製出緩解的藥，然後再……
翻頁的指尖微顫，他閉眼穩了穩心神。
不會的，冰骨肯定有解藥……
一頁翻過，他定神重新看向上麵的字，右手拿起筆擱上放置的紫毫，蘸墨開始記下一種種解寒的草藥。
寫完舉筆思索片刻，又落筆劃去幾味草藥，在其旁加上另一種藥，又移筆再劃，再加……
如此反複後，原本乾乾淨淨的澄心堂紙上便落滿了密密麻麻的潦草筆墨痕跡。
劃去最後一種草藥，蘇漾停筆，心中石頭終於暫且落地。
屋外傳來動靜。
“知棠姐姐！你來了！”
“嘶－宋熙年，你怎的也來了？”
“嘖，你就歡迎她，這麼不待見我？”
是蘇晏和宋家兄妹的聲音。
蘇晏一麵推門進屋一麵朝後撇嘴道：“哼，知棠姐姐是來尋蘇漾的，你跟來作甚？討人嫌嗎？”
“阿晏怎知我不是來尋你的？”宋知棠柔柔的聲音輕笑了兩聲道。
“欸，我可也是來尋蘇漾的……”
蘇漾將寫好的紙隨意卷了兩下塞進袖中，偏頭朝進屋的三人道：“除了知棠外，你們倆我可誰都不待見。”
聞言，宋知棠看了看身旁在用眼神打架的兩人，不禁掩嘴輕笑。
蘇晏輕哼一聲，朝蘇漾道：“誰稀罕你的待見。”
宋熙年頓時同她通同一氣：“就是，誰稀罕。”
蘇漾指了指他們身後的門，揚眉道：“不稀罕？行，門在那，慢走不送。”
“……”蘇晏三步並作兩步走到蘇漾麵前，將手上的惡鬼麵具拍在他麵前的書案上，狠聲問道，“今夜有燈市，你去不去？”
“什麼燈市？”蘇漾皺眉。
宋知棠看著蘇晏彆扭的樣子，笑著解釋道：“阿漾可是又忘了，臨近上元節，朱雀街要辦七日的花燈市，今日便是第一日。”
“我同知棠和蘇晏早早便說好了，就差你一人了。”宋熙年補充道。
上元佳節……
蘇漾指尖摸上袖中的紙張，望向窗外，天色不早不晚，竟隱隱能看見天邊月亮的輪廓。他道：“今日我便回落塵宗了。”
*
月不離撩起遮窗的簾子，屋外的光景透過窗欞露進來。
北然的雪下了半日便停了。
院子中，依舊是白茫茫的一片。牆角的蓬蓬翠竹沐雪而立，經雪清洗後顯得愈發青翠欲滴。牆外的臘梅也小心翼翼的捧了一點雪，鮮紅的花瓣在白雪的映襯之下，更顯豔麗奪目。
空氣中隱約飄浮著清幽花香，有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