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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不離鴉睫輕動,眼底的一絲詫色掩映在自染清霜的眸光下,讓人察覺不到絲毫。
宮中不會沒有太醫,可這人還讓自己進宮為北然皇帝查看傷勢。隻能是試探。
試探她是不是真的風醫聖女。
也就是說北然皇帝並不知道她就是沐千宇的妹妹。
赫連淵沒有將她這個身份告訴北然皇帝。
金烔對她確實客氣,不過他今日如此大的陣仗,便是沒有給人拒絕的餘地。
北然皇宮裡,座座宮殿軒庭拔地而起,重簷殿頂高低起伏,各處金碧輝煌,雕梁畫棟。
天子寢殿內燒著地龍,台基上燃著檀香,煙霧繚繞。床幔掩映下,北然皇帝麵色蒼白的躺在床上,旁邊的一個嬪妃哭的梨花帶雨。
內侍疾步繞過屏風,轉入內殿,細著嗓子通報道:“啟稟皇上,公主殿下和聖女大人求見。”
一旁啼哭的聲音停下,北然皇略顯意外的轉過臉,問道:“澈兒也過來了?”
“回皇上,公主殿下與聖女大人,金統領一同前來的。”
“快請!”
赫連澈匆匆進屋,卻在看見北然皇的時候步伐慢了下來,她動了動唇,“……父皇。”
北然皇瞥她一眼,“扶朕起來。”
“好。”赫連澈走上前將他扶起坐著。
北然皇這才看向與她一同進來的月不離,上下打量後將目光落在她腰間的無聲銀鈴上,一頓。
赫連澈見此,忙開口道:“父皇,聖女大人是我請來北然做客的……”
“欸。”北然皇抬手打斷她,看向月不離道:“聖女大人可否替朕看看傷勢?”
月不離將目光從一旁的嬪妃身上收回,拱手道:“還請皇上屏退旁人。”
“那你們都下去吧。”
“父皇……”赫連澈還想說什麼,卻被月不離安撫的眼神勸住,依言退下。
屋內隻餘下他們二人。
“皇上裝傷是為了讓公主來看您,還是為了讓我入宮?”月不離淡淡開口。
北然皇一愣,笑道:“不愧是風醫穀的聖女大人,一眼便看出朕是裝的,醫術果真是高。”
月不離微微頷首,“皇上過譽。”
這還真的同醫術無關。
從她進屋開始,北然皇帝麵上除了比常人蒼白外,全無一絲痛苦之色,就連方才赫連澈扶他起來時也未顧及自己的“傷勢”。最重要的一點,若是北然皇帝真的受傷了,那方才那位妃子怎會無一絲緊張之感,還哭的那般假?
“才得知聖女大人蒞臨北然,朕還未曾派人將聖女府收拾出來,失了北然的禮數,還望聖女海涵。”
“無妨,我住公主府便可。”
“不知聖女大人怎會……”
這時,腳步聲響起,內侍又進來通報:“皇上,太子殿下說有要事求見。”
北然皇方才的話停住,瞥向月不離,意有所指的感慨道:“今個兒朕這裡真是熱鬨啊。”
月不離沉默的退至一旁。
赫連淵大步踏入內殿,下意識的先看了站在一旁的月不離一眼。
見她無恙後才看向坐在床上的北然皇,行禮道:“參見父皇。父皇,兒臣在李太尉府中搜到了一些無字信件。”
北然皇接過一看,挑眉道:“信件的內容沒破解出來?”
“沒有。”
“……”北然皇看著赫連淵坦蕩無畏的樣子,又想到他方才一進來就看向月不離的行徑,不免好笑。
這姑娘好歹是風醫穀的聖女,他也不能對她如何吧?他們這一個兩個的,倒是護的緊。
他慢悠悠的開口道:“那你現在送來做何?”
“兒臣……”
月不離的目光落在那些信上,眉心一動,道:“宮中可有白鶴草?”
聞言,赫連淵立刻偏頭看向她,道:“有。你要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