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重生(2 / 2)

方賀清是有點怕這條狗的,後來她還被這條狗咬過好多次,每次都是給它喂飯的時候。嫌方賀清動作太慢了,一口就咬上來。

此刻方賀清心裡麵感覺很詭異,毛毛的,大夏天的,背上連著出冷汗。

這是怎麼一回事呢?

沒等方賀清想明白,就突然聽見一聲嗬斥:“喊你去把牛牽回來。你一上午跑到哪裡去了?還是我遇到吳金鳳他把牛交給我。午飯煮了嗎?杵在那兒等狗咬你嗎?”

這個聲音簡直就是方賀清的噩夢,像雷鳴一般,在耳朵邊轟隆轟隆的響。

她猛地回過頭去,就看到一個高瘦的身形站在院子裡的柿子樹下麵,草帽底下一張熟悉卻又陌生的年輕男人,不是她那個活閻王老公吳水鳳又是誰?

高高的顴骨,窄窄的額頭,凹陷很深的眼睛。時常拉胯著一張臉,眼珠子一瞪,狗都會夾著尾巴逃走。

此刻正臉色極差地,瞪著她。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如果是夢的話,這個夢也太真實了。

真實到方賀清渾身有點發抖,也不敢分辨,就悶著頭朝廚房走去。

熟練地架起鍋燒火洗鍋,淘米洗菜,期盼著這個夢早點結束。

現實中這個活閻王已經60多歲了,癱瘓在床上,也就是罵罵人。方賀清不太怕他了。但是現在這個人生龍活虎牛高馬大,稍有不如意,一拳頭打過來也是常有的。在後來的年代,新聞出一個家暴的事件,都能引起大家的指責。但在這個年代,這種事簡直就不算事兒。

方賀清一邊切菜,心裡一邊嘀咕抱怨。真是倒黴,年輕的時候給他們家當牛做馬。連狗都不如。好不容易老了老了,結果他癱瘓了,還要我伺候。好嘛,現在連做夢都要讓我夢回年輕的時候,再來被他們家磋磨一頓。

正這麼想著的時候,突然腿被抱住了,一個清脆的男孩兒的聲音從下麵傳上來:“媽媽,餓。”

方賀清一抖,差點切著手。好不容易穩著刀,低下頭一看。麵前的男孩兒跟他爸一樣。也是高顴骨,大眼睛,估摸著也就一兩歲。可不就是她那個好不容易拉扯大,起早貪黑賣麥子賣豬買牛送去讀高中,讀大學,托人走關係送進機關單位,結果卻入贅到彆人家十幾年也不回來的好兒子嘛?

方賀清一陣眩暈,差點倒下來。

“你大哥他們家裡今天來了一個客人,到這兒來吃飯,多燒幾個菜。”這時候背後一個聲音說道。

方賀清一回頭,又是一陣眩暈,眼前這個小腳老太太正是她那個已經死了的婆子媽。

這個婆婆最是厲害的,身為隊長夫人,先彆說大兒子家的媳婦兒孩子,兩個早已嫁人的小女兒,就是生產隊的其他男女老少也經常被她請到家裡來吃飯施恩。隊裡的人無不誇讚她賢惠大方,熱情能乾。

可誰知道她老人家十指不沾陽春水,這些活兒全是方賀清一個人乾。

好比剛才老婆子說的這一番話,大哥家裡來了客人,卻到他們這裡來吃飯。不是說沒那個錢,而是懶得費那個功夫。大嫂是城裡人,不愛做飯,甚至經常是方賀清做了他們一大家子的飯,再走一裡地給他們送上去。

這麼多年來,方賀清一直任勞任怨,當牛做馬。即便是老了自己也覺得很委屈,但當年的人走的走,死的死。時過境遷,新農村新麵貌,每個人都有了新生活。她就是有滿腹的委屈,好像也不值得再去發泄。

即便是現在大家都五六十歲的人了。逢年過節,大哥一家托兒帶口的回來祭祖。還是住在她家裡,大嫂在大廳裡招呼客人,分發瓜果水果。人人都陳讚她識大體有見識會說話,而方賀清帶著個圍腰圍裙,弓著背,默默的掃走桌上的殘羹剩飯,沒有人會給她搭一把手。

雖說是這樣,但方賀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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