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也處理完事情,回來了。
方賀清看了一眼天上的月亮,繼續往家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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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屋裡,吳德華、吳水龍、吳水鳳父子三人正在說話。
沒看到張麗華的人影。
婆婆蘭春華在門口張望,一看到方賀清就怒聲道:“你還曉得回來?”
這一聲,堂屋裡的父子三人都望過來。
三張一模一樣的冷漠麵孔,黑著,陰沉著,盯著方賀清。
這是一種吳家人特有的審判。
倘若是以前的方賀清,麵對這種場麵,隻會雙腿發軟呼吸顫抖,天塌下來般茫然無措。
可是現在,方賀清縱然有些膽怯,卻也敢於直麵。
蘭春華以往還會掛著賢惠的麵具,這會兒是直接撕了偽裝:“這三天家也不會,娃兒也不管,地裡的活也不做,你要鬨哪樣?你死悶著做啥?哪家媳婦像你這樣?”
“大嫂不是這樣嗎?”
方賀清卻冷不丁地說。
蘭春華被她這突然的回嘴給驚愣住了,張嘴想反駁,卻發現方賀清說的是實話。
頓時惱怒氣急,“你怎麼能跟你大嫂比?你——”
“有什麼不能比?就因為她是縣城裡的女兒,而我是泥腿子的女兒?”方賀清今晚就不忍了,嘴也不笨了。
她已經徹底明白了,退一步海闊天空,忍一時乳腺增生。去他娘的勤勞忍讓,忍得了人,忍不了畜生!
蘭春華被她懟的茫然無措,慌張地看了眼堂屋裡的三個男人,等著他們給她撐腰。
吳水鳳站起來,走到門檻處,一雙牛眼在月光下瞪如銅鈴,眼白森森。
“你這幾天還沒瘋夠?!又在鬨啥子?”
方賀清很想說,你哪隻眼睛看到是我在鬨。但是話到嘴邊,她又沒那麼衝動了。
現在不是逞口舌之快的時候,吳家的三個男人不是好惹的,她眼下何必自找麻煩。
遂一言不發地進了睡屋,去看吳錦。
蘭春華的哭嚎聲在外麵響起:“不得了了啊,這一個二個的,都不把我放在眼裡了,我老婆子遭人嫌棄啊,連方腦殼的女子都看指著我罵……”
“夠了!”吳德華嗬斥了一聲,哭鬨聲才漸漸隱去。
方賀清不管那些,脫了外衣,摟著吳錦睡去。
吳錦這幾天想媽媽得緊,眼角的淚水都還沒乾。方賀清歉疚地摟著兒子,在他腦袋上親了又親。
“媽媽……”吳錦迷迷糊糊地醒來,摟著媽媽哭唧唧。
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