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未讀的信(2 / 2)

展信悅!——我可以這樣期待嗎?在你收到我這封信的時候,你會感到一絲喜悅?

兩年前,我忽然退學,此後也一直沒與你聯係,你心中有過疑惑嗎?又或許……還有一些生氣?我竟希望你有!時間過去這麼久了,即便因為我的消失,你曾經有過一些情緒起伏,如今大概也都平複了。可是我仍然抱著一線希望,希望你仍對當年我離開的理由耿耿於懷,更希望你仍對我的近況有了解的興趣。

兩年前的暑假,我和家人在S國度假,旅途中發生了車禍,我的父母當場離世,而我也重傷昏迷。醒來後,我失明了,腿部也受傷嚴重,臉上也留下了疤痕,光是複健和整形就用了一年時間。這也是我未與你聯絡的主要原因。S國眼科和複健科技術很好,而且我當時的身體也不適宜長途飛行,因此我的爺爺奶奶就將我留在了S國繼續治療。現在,我基本康複了,接下來打算在S國念書。對了,我最近迷上了氣象學和攝影,以後也許回從事這方麵的工作。天空和海洋,都是遼闊而神秘的,有著共通之處,不是嗎?算算日子,你也早就畢業,也不知道你是繼續讀研還是已經工作了,是做海洋生物方麵的研究嗎?你還喜歡收藏貝殼嗎?你還記得,我還欠你一枚完美的貝殼嗎?

江彥楠,我很想知道你的近況!很想、很想!盼複、盼複!

聞樨

心臟明明跳得很快,又仿佛被什麼壓住,每一下都跳動得很沉重。

她從車內後視鏡中打量自己的臉色,實在不太好看,再回想剛才在咖啡廳離去的樣子,簡直是落荒而逃,她有些懊悔自己沒克製好情緒,以至於連風度都丟了個乾淨。

相見不如不見、懷念不如斷念。他江彥楠是好,但沒有江彥楠的這八年,她也可以過得很好。

準確地說,車禍發生頭兩年她的生活委實談不上好。她失去了最親的人,自己也重傷,整個康複期都相當難熬。

可是不管好與不好,有些事終究隻能靠自己挺過去,彆說她和江彥楠不是正牌情侶的關係,就算是男女朋友,遇到她當年那種情況,分開的也不知道有多少。她是喜歡江彥楠,也從沒有糊塗到把人生希望儘係於一人身上的地步。最絕望無助的時候沒有、如今更不會。

看了一眼車內後視鏡中的自己,左眼皮和額角還隱約看得到一點車禍留下的痕跡。整形手術很成功,她的模樣沒有大變,正常的社交距離內彆人不仔細看也不會注意到那些疤痕。她是辛苦重生的人、小情愛的事,不會把她擊倒。

她曾經想要一個答案、如今有了,雖未必是自己心裡預設的那個,但終是解了惑,她接受了。

再一次把寫給江彥楠的郵件點了刪除——這一次是徹底刪除了。她對他再無懸念、期待。

放下手機,係好安全帶,聞樨將車開出了地下車庫,陽光灑滿全身。她按下車窗、打開了車載音響,任風吹得她的眼圈有點紅,跟著播放的旋律哼起了歌……

一進家門,閨蜜卓芩打來電話,約她晚上慶祝。她沒什麼心情,推說頭痛不去了。

“明天吧,明天反正我要去你家旅行社商量下次‘展翼行’的細節,我們談完事再去吃飯好了。”

卓芩道:“可能這陣子你也確實累了,早點睡、明天見!”

第二天早上聞樨依約去了旅行社。

“你睡晚一點好了,又不從我這裡領薪水的。”卓芩見她出現在辦公室,笑著打趣道。

“昨晚睡得早,睡夠了,反正都醒了,躺著也難受,乾脆早點過來。”她說的不完全是實話。事實上,她上|床雖早、但一直沒深睡,先是翻來覆去、後又醒醒睡睡,早上起來後給自己強行灌了一杯咖啡才勉強提神。

卓芩起身親自給她倒了一杯茶:“我從肯尼亞帶回來的茶,叫‘裂穀紫’,名字還挺好聽的,你先嘗嘗,一會帶一點回去。”

卓芩是她的小學和初中同學,高中雖然沒在一個學校,兩人關係一直沒淡。卓芩的家裡原就是開旅行社的,她大學念的也是旅遊管理專業,畢業後便去了自家公司工作。這幾年,她把公司業務做了新的劃分,不以規模取勝,專注於小眾路線私人定製,竟也在一眾大旅行社下闖出了口碑。除此之外,還另設了一個名為“展翼行”的長期公益項目,專為殘障群體提供旅行服務。每次組織活動都報名者眾,從一開始純靠旅行社自己貼錢做、到漸漸有了口碑,得到zheng府買單和愛心企業出資,項目也日漸成熟、影響力日漸擴大。

聞樨雖不是卓芩的旅行社員工,但兩年前已經加入了“展翼行”項目的義工隊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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