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皺帶縛緊螺(2 / 2)

她本就無甚胃口,再加上卓芩也讓人憂心,剩下的大半碗麵也沒心思吃了。

門鈴響起,聞樨接過卓芩提著的兩大袋食物,邊笑邊把裡麵的啤酒小吃往桌上理:“你這是來喂豬呢?”

卓芩努嘴指了指桌上的麵碗:“你還說呢,我不帶這些來,咱倆分著吃這一碗坨了的麵條嗎?”

“就知道你會帶好吃的,我還吃這爛麵條乾什麼?”

兩人舉起啤酒碰了杯,聞樨呷了一小口酒,看著卓芩咕嘟咕嘟喝了幾大口,把她看愣了,越是這樣,越不敢問發生了什麼事。

“我啊,談戀愛了。”

“……誰?多久前的事?”雖然她們這個年紀彆說談戀愛、就是結婚也不稀奇,但乍然聽到最要好的閨蜜公布這個消息,聞樨還是覺得吃驚。

“半年了。”

“半年!”聞樨更震驚了,“半年了你一點口風都沒有露?我居然一點都不知道!還有,你還沒回答我——他是誰?”

“他叫‘應潯”,也做過’展翼行‘的誌願者,你們在去年的活動中還見過一麵,可能沒有深入的接觸,你未必對他有印象……”

“不,我有印象。”聞樨一瞬間有些明白卓芩在煩惱些什麼,“原來是他……”

“是他。”

聞樨之所以記得這個叫“應潯”的男孩,是因為他有些特殊,他是一個重度聽力障礙者,雙耳都佩戴著助聽器,不幸中的萬幸是他會說話,雖然口音聽上去像外國人說中文,但交流沒有問題。他很年輕,看上去比自己和卓芩都要小兩三歲,長得斯斯文文,笑起來又很陽光的樣子。

“那……你的苦惱是因為他聽不見嗎?”她試探著問。

“可能源頭是,但又不是。因為聽不見這件事本身對我們的交往沒有影響。”卓芩道,“你知道嗎?其實他也並非完全聽不見,隻是重聽,從小就被父母送進語訓機構,上的也都是普通學校,他的手語甚至都是後麵做義工時學的,我的手語都比他好。他有時也會感歎自己在聽人群體裡像一個邊緣人物、在聾人群體裡也似乎格格不入。”

“所以,你們其實交流起來並沒有實際的困難,隻是,畢竟你們……不一樣,這讓你對未來下不定決心,是嗎?”

“你是迄今為止唯一知道我和他關係的人。”卓芩苦笑道,“我不敢想,有一天把他帶到我爸媽麵前。”

“那就分手啊。”

“啊?”

“我說‘分手’。”聞樨冷靜地說,“我見過那個男孩子,也許他有他的遺憾苦惱,但他看上去仍然是個總體而言快樂的人,你如果沒想好,就不要傷害人家。”

“我舍不得。”卓芩把啤酒罐捏出一個癟,“聞樨,我是真的喜歡他。”

“你願意把他的存在告訴你的朋友,就說明你是有些認真的。”聞樨和軟了口吻道,“我想在你擔心你的父母能否接受他之前,不如先看看自己能不能坦然地接受他的缺陷。你是我最好的朋友,以我的角度看,我覺得你能找到條件更好的男孩。可是,我卻不能代你決定你的心意歸屬。那個男孩我不太了解,但我記得那次的公益活動中的他看上去溫柔細心又陽光,是一個很不錯的男孩。——注意,好男孩就是好男孩,和他的耳朵沒有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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