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沉靜如海(2 / 2)

“我很少特地旅行,每次都是辦事順路。”他問,“對了,我記得我和你提過貝展的時間,你怎麼沒和我說,你這段時間也要來P城?”

“你總不會認為我來P城是製造偶遇吧?”

“不會。”他說,“P城沒那麼小。”

“若真有心的話我可以去貝展找你。”

“何必大費周章?回國後你一樣可以找到我。”他的唇邊有隱隱笑意,竟不似不快。

她那抹若有似無的喜悅給了她開玩笑的勇氣:“你希望我去找你嗎?”

江彥楠道:“我這人很少抱無謂的希望。”

“怎麼定義‘無謂’?”

餐廳背景樂此時換成了巴赫十二平均律第一首。

“聽到巴赫的這首曲子,突然想起一部電影——《沉靜如海》,你看過嗎?”在沉默持續了將近一分鐘後,他忽然問道。

聞樨道:“剛好看過。”

“有些事注定是無望的。愛也不能戰勝一切。還記得電影裡的那句台詞:‘把木材從火邊挪開,彆讓它白白燃儘。’”他的語氣溫柔、平和,帶著善意的勸導,“聞樨,如果你隻是要我給你一個答案,你已經知道答案了,不是嗎?可是愛沒有那麼偉大、那麼有力量,愛並不能戰勝一切。”

愛不需要戰勝一切。”聞樨看著他的眼認真地道,“你以為我是那種覺得天大地大愛情最偉大的人嗎?——我不是!如果所謂的愛情要用自尊、自由來換,我不換!要用生命中所有其它的幸福感來換,我也不換!要在犧牲生命和愛人之間二選一我也是會猶豫的,不到生死關頭坦率地說我也不知道會怎麼選!可是,我們之間並不存在這麼大的難題。我們不需要為自己設計假想敵、絆腳石,不是嗎?”

江彥楠歎氣,目光落在剛上的前菜上:“……吃飯吧。”

聞樨開動了刀叉。今天他的情緒已經經曆一波起伏,她不忍心在這種時候還強迫他就感情問題表態。經過了這麼久,起碼他明確承認了他心裡有她,有了這顆砝碼,她便可以等。

餐後,聞樨問侍應借來筆,抽出一張桌上的餐巾紙寫了串文字,隨後將紙遞給江彥楠。

“欠條。”她笑著道,“隻有首飾盒的錢,你說了打車和餐費你請,我就不和你客氣了。”

江彥楠接過,眼神微聚,耳垂也有些紅。聞樨暗自得意,她知道他肯定看到了她故意在簽名旁畫的“一箭穿心”圖樣。

但終究他什麼也沒說,隻把“欠條”小心折疊,收進上衣內袋。

“你接下來是要回酒店嗎?”他問。

“是,也有些累了。”

“你這幾天用錢方麵會緊張嗎?”

“酒店保險箱裡我放了一些錢,夠了。”

“那……你似乎不需要特意給我寫欠條。”

“也是,你應該會願意送我回酒店吧,去我房間,順便……我就可以把錢還你。”她故意把語調說得曖昧。

江彥楠道:“其實也沒那麼著急還。”

“怎麼?舍不得拿我的‘特彆定製款’欠條換?”她問。

江彥楠掏出欠條,一撕兩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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