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知道上一世自己到底是哪個環節不對,怎麼就入了謝璟川的眼,讓他對自己這麼執著,甚至不惜被天下萬民戳脊梁骨也要把自己據為己有。
她依稀隻記得,在那場宴會上,謝璟川確實跟自己對視了一眼,但自己很快移開視線,如果當時她仔細想想的話,就能察覺這個年輕的帝王看她的眼神算不上清白,而她像個傻子一樣恍若未聞。
重來一世,她絕不要入那樣的深淵。
她就不信了,這樣還能被謝璟川注意到。
新帝登基,舉國同慶,大赦天下,免征稅一年,所有人都臣服於謝璟川。
天色傍晚,京州街巷開始熱鬨起來,在朝為官的人陸陸續續都往皇宮裡趕。
薑漫抬頭看了眼金碧輝煌的宮殿,心中寒意升起,她就是被禁錮在這座吃人不吐骨頭的宮殿裡整整五年。
這場宴會依舊十分隆重,所有大臣帶著女眷盛裝出席,薑漫跟在溫知沛身後,手放在身前,目不斜視,中規中矩,放在人海裡,都極易被人忽視掉。
宴會開席,所有人落座。
宮殿中間那最尊貴的地方,有兩個身影被簇擁著而來。
明黃的龍袍刺著薑漫的眼睛,是謝璟川,還有他身邊的女人——鄧佳儀。
據說,謝璟川登上皇位是靠了鄧家幫忙,上位之後的第一件事,就是被鄧家逼著娶了鄧佳儀。
鄧家坐上了丞相之位,勢頭無兩,可是,她被囚禁的那幾年,鄧家的形勢並不好,處處被鄧家掣肘的謝靖川迅速成長起來,第一件事就是以雷霆之力打壓鄧家。
那個時候,謝璟川在朝堂上怎麼打壓鄧家,他的皇後鄧佳儀就怎麼在後宮報複性地折磨她。
記得她死的那一天,鄧佳儀紅著雙眼跑進冷宮,一刀刀地割著她的肉,整個人癲狂著:鄧家扶持他上位,他竟然為了你判了鄧家全族流放!還要廢了我!這怎麼可以!他不是要你嗎?我偏不如他所願!
她被疼痛模糊了神誌,聲音斷斷續續聽不真切,隻覺得鄧家儀的話有些好笑,謝璟川隻在乎權力,怎麼可能會因為她而顛覆朝野,隻不過是忌憚鄧家早就想除掉他們,隻是借著自己的名頭罷了。
一直到身上沒有多少肉了,她血流而亡,死狀極慘,隻剩下一身骨架……
薑漫全身的血液被抽離,看見鄧家儀的那一刻,渾身抖得厲害,她恨!
“小漫。”
“薑漫?”
“薑漫!”
溫知沛的逐漸急切的呼喊把她從前世的憶魘中拉了出來。
薑漫驚覺,她現在是在皇宮,她立刻看向龍椅上的謝璟川。
還好,還好謝璟川沒有注意到她,她的一顆心稍安。
隻不過,謝璟川不斷掃視著殿內,眼神不斷地在那些女眷中遊離,似在尋找什麼。
“早知道就不讓你來了,竟不知道你這麼不舒服。”溫知沛握著薑漫冰窖一樣的手,臉上閃過懊悔。
“我無礙。”薑漫蒼白的臉扯出一個笑“我在你身上靠著緩緩就行。”
說完,半靠在了溫知沛的肩膀處,剛好擋住了謝璟川搜尋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