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翻找的動作停住,她還記得,這個木匣子還是在清泉村時打造的。
用的是最便宜最下等的木料,上麵木屑翻飛,已經有快要腐化的跡象。
上麵還上了一把小鎖,這鎖都比木匣子貴重,上麵的鑰匙不知道被她丟哪裡去了。
薑漫掄起匣子,直接粗暴地摔在地上。
“啪!”
匣子應聲而碎,脆得不行,灰塵被擊得飛揚,裡麵的東西也跟著散落一地。
薑漫的記憶也跟著木匣子的碎裂慢慢追溯起過往。
每個人心裡都有一個關著秘密的地方,這個木匣子就是她關秘密的東西。
匣子裡一片灰舊的衣服碎片引起了薑漫的注意,布料已經發灰,她想起來這個是清泉村大牛哥的衣服碎片。
大牛哥是清泉村的放牛娃,身強體壯的,小時候她可仰慕大牛哥了,覺得隻有那樣的人才能保護自己。
後來為了能夠時常想念大牛哥,就偷偷扯下他的衣服貼身保管著。
那個時候的衣服看得非常重,她還記得因為自己這一撕,大牛哥回家就被他母親狠狠地揍了一頓。
沒想到,這竟然還被她收著。
曾經年少,一點小事就覺得天都要塌了。
現在想來小時候真是幼稚好笑。
撿起那衣服的碎片,在下麵發現了一枚扣子。
薑漫的手一頓,拾起,那扣子仿佛經曆了重重的磨難,最後終於見得陽光。
抹去上麵覆蓋著的灰,不難看出這枚扣子用料珍貴,上麵磨損嚴重。
這個就是謝璟川遺落的扣子。
回想起上輩子和謝璟川的相處,薑漫喉間哽著酸楚,五指收攏,把扣子握在掌心,不去想亂七八糟的事情。
“夫人,外麵有人找。”
“誰?”薑漫再睜眼時,眼中清明一片。
“那人自稱紀向商,來找夫人有事。”
紀向商來了?
薑漫放下手中的事情“茶水伺候著,我等會過去。”
薑漫從抽屜裡拿出一疊銀票才往正廳走去。
紀向商麵色有些焦急,眼神不斷瞄著院子,終於把薑漫給盼來了。
“侯夫人!”紀向商看見薑漫,激動的九十度鞠躬,態度十分恭敬。
“紀老板不必客氣。”薑漫做出請的姿勢“紀老板請坐。”
“我也真是瞎了眼,沒有瞧出夫人竟然是侯府的貴人,當時若有不敬之處,還望夫人原諒。”
薑漫麵露笑意“人瀕死之際難免說幾句胡話,我並沒有放在心上。”
紀向商從商一輩子,看人無數,薑漫不驕不躁,態度溫和謙虛,五官清冷,散發著與她這個年齡不符的沉穩,讓人不由生出敬畏。
“這是小店的地契和房契,請夫人一定收下。”紀向商從衣袖裡掏出兩張書契一一放在薑漫的桌前。
薑漫詫異地看著他。
紀向商接著說道“夫人既然買下了我的店鋪,那這些自然都是歸夫人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