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北貝朝莊嚴露出一個笑容,那笑意很淡,像倏忽而逝的風。
莊嚴卻覺得,和從前那個總是笑著向他問好,說著辛苦了,給他帶小禮物的舒北貝相比,眼前的舒北貝要更近些。
或許是因為,他能從她的眼睛裡看到自己。
“你還要看的話,可以去裡麵看。”他指指幼兒園。
“不用了。”舒北貝搖頭。
“那我送你回去?”
“我可以走回去嗎?”
“啊?”莊嚴不理解。
“是不可以?”舒北貝一臉“數據寫入中”。
“不是,”莊嚴連忙擺手,“可以當然是可以,就是路挺遠的。”
七八公裡的路,走路少說也得1個小時。
“還好。”已經來回過一次,舒北貝大致知道傅宅的方位和距離,不覺得很遠。
“那我走了。”她向莊嚴告彆。
“呃,好,那你路上小心。”
看著舒北貝離開,莊嚴眼中仍是不解,忍不住嘀咕一句,“換人了吧?”
他拿出手機發消息:
“哥,你說世界上存在奪舍這回事嗎?”
幾秒後,回複傳來。
【莊肅:[個人名片]六院精神科主任徐源清】
莊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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裝修考究的美容會所包間內,音樂舒緩。
何巧月貼著麵膜,懶洋洋躺在美容床上。
“對對對,就是這裡……”
正在做精油開背的中年婦人一臉愜意,轉過臉來。
“巧月妹子,這家店還可以吧?”
“也就這樣吧,不如纖悅。”
“那下次咱們還去纖悅。”中年婦人豐滿的臉上,絲毫不見分享被否定的失落。
看一眼何巧月,她目露豔羨,“你看看你這皮膚嫩的,就跟十八歲似的,天生麗質就是不一樣。上次我在朋友圈發我們去玉蘭灣的照片,竟然有人問我,你是不是我女兒。嗐,我真是氣也不是笑也不是。”
“要我說,你就是九天玄女下凡來享福的,大美女,身價千萬,女兒是國外的高材生,最重要的是,”她壓低聲音,竊笑,“喪偶。我要是能有這福氣,那真是快活的不敢想……”
何巧月撇撇嘴,沒說話。
她向來不是很看得上張芬,但傅明誠走後,原來圍著她轉的那些太太散了大半,隻有張芬還常找她。
雖則粗鄙,至少沒那麼勢利眼,她也就勉強不白眼相待了。
張芬像是才發現,“怎麼,今天心情不好?哪個不長眼的,還敢惹我們玄女娘娘生氣了?”
何巧月嘴角動了動,拉下麵膜。
“看你最近倒是滿麵春風的,媳婦訓乖了?”
“嘿。”張芬笑了,“現在隻有我給她置氣的份,沒有她囂張的份,她見了我就跟老鼠見了貓似的,大氣都不敢出。”
“你用了什麼辦法?”何巧月眼睛亮了。
張芬訝異看她,“你也?不對啊,你媳婦不是挺聽話的嗎?”
“時間長了,藏不住了唄。不然你說明明是傅南京的老婆,為什麼非要來和我住一塊?真想給我儘孝啊?”
“是南京的意思?為了傅宅?”
“九成九是。”何巧月恨恨戳起一塊西瓜,咬了口,“反正我說什麼也不會讓的。”
“那肯定不能讓,哪怕是他傅家老宅,那你名字黑紙白字寫老傅總遺囑上呢。”張芬同仇敵愾。
“不過這樣的話,對我媳婦那套,對你那便宜媳婦不一定管用啊。”
“你先說說看。”
“法子挺簡單的,就是……”張芬猛地一拍腦門,“瞧我,給我想出法子的人就在這呢,讓她直接來給你把把脈不就完了?”
她拿起手機打電話。
“就在這,誰啊?”
“你剛見過的,就是這家店的老板娘,陳珊。上次玉蘭灣也是她介紹的地方。”張芬笑道,“你放心,她嘴巴緊的,不會到處說。她精明得很。”
何巧月恍然,“怪不得你最近都來這家店了。”
陳珊很快到了。
她約摸四十左右,身材保持很好,妝容精致,一雙笑眼氣質親和。
何巧月看出她領上的絲巾是愛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