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安城的布局這些年來一直未曾改變,薑
明晏帶著歲歲輕易找到另一處幽靜的薑府院牆。
薑府那些防護最多能防住金丹修者,薑明晏抱著歲歲,不曾驚動任何人,便輕鬆進去了。
他帶著歲歲朝記憶中小院的方向掠去。
經過一處秀麗的院落時,茂密樹木遮掩的角落裡傳來窸窸窣窣的說話聲。
“真是受夠了,他們都成爛肉了,什麼時候死啊?你說,這種日子什麼時候才是個頭?”
薑明晏腳步微頓。
歲歲好奇地豎起耳朵,借著皎潔月光眼巴巴看向兄長。
薑明晏便抱著歲歲悄無聲息地落到一處陰影中,隱匿氣息,默默聽牆角。
“死什麼死?你還沒看明白嗎?”另一個沙啞些的聲音道:“動手那人就是想折磨他們,就這樣拖著,不死不活地遭罪。”
最開始的聲音:“他們是遭罪,可是我們陪著他們在這裡煎熬,不也是遭罪嗎?”
沙啞聲音:“你就慶幸吧,薑家人被身上那些東西困著,不敢動手,這幾年我們的日子可比之前好過多了。”
“這一點我們確實應該感謝動手那人……”
短暫地抱怨幾句,兩人聊起了武安城裡的八卦,薑明晏便沒再停留。
歲歲小下巴搭在兄長肩膀上,看著周圍飛掠的景色,精致的小臉上若有所思。
“想什麼呢?”落在焦黑破舊的院子裡,薑明晏邊注視著熟悉而又陌生的一切,邊緩聲詢問。
“薑家人身上的東西。”歲歲也在打量著小院,眸光清澈純淨。
“薑震俞是金丹修者,而且這些年薑家人不可能坐以待斃,必然在蕪洲找過醫修等來解決此事。”薑明晏在小院裡走動:“既然至今都沒有解決,不論這到底是什麼東西,都不是輕易能對付的。”
“哥哥還要對他們動手嗎?”歲歲問。
“不知道。”薑明晏沉靜道:“我還沒有看到他們的模樣,無法做決定。”
“那我們悄悄去薑府正院看一看吧。”歲歲小臉認真:“去看看他們的狀態。”
“好。”
薑明晏說是來小院看一看,便就是隻看一看。
大火後未經修繕的小院再也不複記憶中溫柔明燦的模樣,薑明晏抱著歲歲在院中走了一圈,然後一步一步慢慢走出小院。
他看著歲歲伸出小胳膊將被火焰烤得焦黑的木門關好,伴隨著一聲“嘎吱”的艱澀聲響,薑明晏眉眼舒展,眼中冷淡緩緩消融。
他在同那段時光告彆,不再是大火灼灼,狼狽離開,而是從容淡然,坦然告彆。
歲歲望著兄長唇邊勾起的弧度,心中泛起一股說不出的開心。
小家夥偷偷笑起來,像隻看到了心愛小魚乾的小貓。
薑明晏寵溺地摸摸貓貓頭。
曾經威嚴肅穆的正院如今在薑明晏眼中已經同薑府其餘的院落再無區彆。
他抱著歲歲輕輕落在屋頂。
很巧,神識掃過,薑明晏發現屋裡坐著許多熟悉的人。
以薑明晏如今的修為,隻要他不願,屋內的薑家人是發現不了他和歲歲的。
於是,歲歲就和兄長再一次聽起了牆角。
“昨天,又有兩個主支子弟死了。”薑震俞語調沉沉。
“是自戕吧?”屋內唯一的女子苦笑:“我們如今這幅模樣,太痛苦了,他們選擇自戕倒也正常。”
“確實痛苦,可是該死的不是我們,是那個賤人!”薑懷書陰鷙道:“都說會咬人的狗不叫,以前我不信,如今倒是見到了。”
“她早就死了,你現在說這些有什麼用。”女子不耐。
“她和那個雜種死了,可是不還留下兩個小崽子嗎?”薑懷書陰沉道:“阿爹,我們應該答應那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