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後徐九就過上了上班學按摩手藝努力工作，下班研究資料的日子。
榮學勤自那天過後對待他就變得極為冷漠。發微信不回，電話打兩遍以後才會接，確認他沒事隻是閒聊以後就會二話不說把電話撂了。
更不見人來洗浴中心這片兒了。
一晃兒倆月過去，徐九手藝學得差不多，就每天望夫石一樣站在二樓的窗口往下望，隻希望榮學勤趕緊出現讓他刷一波存在感。
要麼時間再長，他都怕榮學勤把他給忘了。
但他的舉止這麼反常，就連同事都覺得不對勁兒了。
“東子？又看你榮哥呢？”這同事是徐九二樓認識的同事，年齡跟他差不多，卻因為家裡有親戚在這兒能說得上話，一來直接就上了二樓。
算按摩區的老人了。
徐九在這的日子過得比樓下舒心多了，賺的錢多不說，還看不見賈聖斌那張令人作嘔的嘴臉，心情都順暢了不少。
他說：“是啊，榮哥也不知道乾啥呢，最近都不理我。”
說著又掏出手機看了看，最後一條信息是他發給榮學勤的，告訴他自己按摩手藝學好了，讓他有空來試試。
依舊石沉大海，連個屁的回複都沒有。
同事笑道：“彆的客人也是客人，怎麼不見你像對榮哥一樣？”
徐九冠冕堂皇道：“不一樣嘛，畢竟我是榮哥安排上來的。我其實想跟他混，但他不讓。”
每個行業都挺忌諱員工表示要跳槽的，無論是什麼職業。
但這名同事的嘴很緊，也不好生事端，徐九跟他說話並沒有什麼顧及。
最主要的是他知道這家洗浴中心就是榮學勤的，也無所謂能不能在這繼續做下去，唯一留在這兒的動力就是榮學勤可能會來。
——他榮哥要是再不現身徐九可就真的要考慮跳槽當私家偵探跟蹤人去了。
就這麼等著盼著等了一天又一天，榮學勤沒等到，反而等來了另外一個人。
金姓富豪名叫金大福，據說他爹是個下海經商突然發家的土豪，沒什麼文化，就給他取了這個名字。
金大福從小受他爹耳濡目染地也沒什麼文化，錢多到他那種程度的想法就跟平民老百姓不一樣了，用徐九的話來總結就是有錢燒的。
——他把希望都寄托在了自己兒子身上，希望他能走學術路線，改變一家都是文盲的困境。
但奈何草包的兒子也沒好到哪兒去，上學從小到大就是吊車尾的，家裡一路拿錢懟進最好的學校，偏偏在考大學上無能為力了。
他們這兒就是個不大的城市，985，211什麼的都少，而金大福又想兒子上全國知名的學校，都不在本市，很顯然他手裡的那點臭錢就完全派不上用場了。
然後不知道怎麼操作的，就把榮學勤的成績給頂替了，金大福的兒子金森淼去了全國最知名的學府。
今天來洗浴中心的人就是金森淼。
上了大學以後金森淼沒像其他人那樣正常畢業，因為他那成績也畢不了業，所以早早被他爹花錢，以交流生的身份又送國外去了。
今年剛剛“學成”歸國，正逐步接手金大福的生意。
他雖然什麼都不會，卻對酒桌文化理解得很到位，一會陪著大客戶和廠商喝酒玩樂，二懂得送禮拍馬屁，生意做得竟然還挺溜。
今天他來就是在附近跟幾個合作商吃完飯，一起到這兒來消遣放鬆一下。
888剛提醒徐九金森淼來的時候徐九就去看了一眼。
金森淼長了一張標準的富態臉，圓臉大臉盤，戴著個白色塑料框的眼鏡，乍一看還真挺像海外留學歸國的精英。
隻不過身材偏發福，大概是胡吃海喝慣了的緣故，啤酒肚比較明顯。
有點腐敗的味道。
跟他一起來的還有兩個人，都喝多了，說話聲音一個賽一個的高，嚷嚷著要上鐘開房來個全套服務什麼的。
為了知己知彼，徐九主動請纓：“我去吧，正好手裡沒活兒。”
其他值班的按摩師恰好都有事，空閒的就剩徐九這幾個人，源哥當然沒有意見地同意了。
徐九穿著洗浴中心發的統一製服來到了金森淼他們所在的房間。
製服款式有點像汗蒸服，短衣短褲，吸汗還特彆寬鬆，總體來說挺舒服。
唯一不大令人滿意的地方就是他是後來的，一個人沒法訂做製服，源哥隻能從庫存裡找出比較合適他的給他穿。但原主太瘦了，這衣服還是大，鬆垮垮地掛在身上還露出一大片領子。
徐九進屋以後幾個人還在聊天，整個包間裡被他們扔滿了瓜果皮核，煙灰也彈得滿地都是，整個兒就一烏煙瘴氣。
但他們服務行業的哪能評判客人的素質呢，幾個按摩師被源哥帶著領進屋，站一排，任他們挑選。
彆人還沒吱聲呢，金森淼帶來的一個人已經大著舌頭道：“唉你們這兒怎麼都是男技師啊？哥幾個要是想找男的按還你們這兒？”隨即他哈哈大笑了起來。
以為洗浴中心按摩的就都不是正經地方，這種人源哥見多了。女技師倒也不是沒有，但都是正經按摩的，沒有提供那種服務的。
源哥微笑而含蓄地向他解釋。
“……那也換個女的過來！他媽的老爺們一上手爺就渾身不自在。”那人說。
源哥表示沒問題。
金森淼帶來的另外一個人沒說話，這時候金森淼在他們幾個男技師中看了一眼，一抬手就選中徐九了。
金森淼笑著說：“女的手沒勁兒，還是男師傅按得好。來來來，你過來。”
他笑得樣子有點邪，讓人很不舒服。
但徐九沒注意到那麼多，他一聽這紈絝叫的竟然還真就是自己，便老老實實走了過去。
這時候金森淼跟那個嚷嚷著要女技師的人說：“聰哥你要想按摩咱去正規按摩院多好啊，來著兒就是玩點不一樣的。”
“有啥不一樣的……”那人話說一半兒，一瞅徐九這臉盤這身段兒，眼珠一轉好像忽然明白了什麼，哈哈大笑道：“還是金老弟你有眼光，這小兄弟長得不錯，一瞅就能有勁兒！”
徐九：“……”
徐九懵了。
怎麼這個世界男主鋼管直，到了反派這裡卻是個彎的？
看了看金森淼的身材，徐九表示我，直男，不喜歡這種類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