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聽頌的視線落到他的手臂上,看見了左手手腕上佩戴的腕表。心中暗想:時間真是會讓人變化。
不過等到訂婚宴會結束,這枚戒指應該就會被主人摘下,不知道擱置在哪裡了吧。
靳言之忽然伸手觸碰到徐聽頌的嘴唇,用拇指在唇角邊緣擦拭了一下。徐聽頌一驚,瞳孔微微放大。下一秒聽見對方淡定回複:“口紅花了。”
“但是......”徐聽頌窘了,還有這麼多人在看著啊。
“怎麼?你剛剛讓我幫你的時候,可不是這個眼神。”
“......”
徐聽頌頭低的更低了。
謝昭此刻已經在內心對徐聽頌佩服的五體投地。
強!
他從一開始看熱鬨的心態,轉變成現在的震驚和麻木了。他又不是傻子,靳言之對徐聽頌這態度,怎麼看都不是大家私底下所傳聞的沒有感情基礎的商業聯姻啊!
靳言之牽住徐聽頌的手腕,帶著她離開,把後麵收尾的事交給了專人處理。走廊上此刻安靜無聲,來往不見一個人影。
“我還有個商務會議,先離開了。”
徐聽頌一開始還沒有反應過來,因為她並不認為靳言之現在有義務對自己彙報行程。她在腦海裡組織了兩秒語言,半響說了兩個字:“謝謝。”
謝什麼?謝他剛剛救場麼?
靳言之單手,一粒一粒解開了領口的扣子,脫下西裝外套搭在自己的手臂上。
走廊儘頭的百葉窗遮擋了部分陽光,成條狀灑在地上,打在徐聽頌的臉上,柔和了麵部輪廓。
她此刻穿著一身月白婚紗,發絲和裸露在外的皮膚好像在發光,整個人顯得神聖又恬靜。
靳言之注視著麵前的徐聽頌,很想問問她,到底謝的是什麼。
末了,他先收回了視線,什麼都沒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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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會結束後,等到出席的客人陸續散場,徐聽頌都待在休息室沒有再露麵。
她早就把婚紗換下了,聯係了高定婚紗店的人來取。但是卻被告知這條裙子的處理權在她的手上。
“靳先生吩咐過,衣服屬於徐小姐了,怎麼處理都看您的意思。”
她後知後覺掛斷了電話,看著靜靜躺在沙發上那條價值七位數的婚紗有些不知所措。
自從上次車庫的談話過後,徐聽頌才知道,這件婚紗就是按照她的尺寸定製的。
按照那個時間點推算,兩個人早就分開了。
她歎了口氣,有時候覺得自己還不如就這麼稀裡糊塗裝不知道。大夢誰先覺,先覺的那個人真不一定過得好。
手機裡,葉梵半小時前給她發來了一條消息。讓她今晚回家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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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家彆墅。
徐聽頌一從車上下來,就注意到周圍下人的視線都聚在她的身上。想來今天訂婚現場發生的事,這會在外麵早就傳得沸沸揚揚了。
她麵上沒什麼波瀾,照舊和往常一樣進了大門。管家為她推開門,彎腰語氣和藹地說:“小姐,不管姓什麼,你在我心裡依然是這個家的主人。”
徐聽頌心頭一暖,“何叔,不用再這麼叫我。”管家搖了搖頭,笑著沒再說話。
她一進門,就見到坐在主位上的徐任風。他今天因為工作原因沒到訂婚現場。葉梵和孟瑰音坐在同一側,後者此刻正低聲哭泣,桌上堆滿了紙巾。
聽到動靜,三人抬頭看著站在門口的徐聽頌,眼神各異。
徐聽頌沒有坐下,就這麼站在一邊。
葉梵似乎想要招呼兩句,但經曆了今天發生的事,話到嘴邊又什麼都說不出,臉上神情略微尷尬。
孟瑰音紅著眼,從指縫中抬頭,嘴唇死死抿在一起看著她。
而態度最淡定,就是徐任風了。他蹙著眉頭,開口就是帶著質問:“我們都等你快一個小時了,遲到就是你從徐家學到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