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新雪(2 / 2)

我見春來 遇淮 6314 字 3個月前

她或許是第一次做這樣的事,又或許真的隻是意外,像隻受了驚的小鹿,往後退時,險些又撞到身後的蕙蘭。

褚新霽將人拉了回來,俯身撐著身後的屏風架,視線與她齊平。

或許是他周身的凶悍氣場真嚇到了她,她長睫垂著,表現得很乖,卻不敢抬眸看他。

褚新霽語氣冷漠,“沒做好選擇之前,不要來招惹我,懂了嗎?”

沈月灼的視線漸漸聚焦,盯著他沒入褲腰的襯衣,更不知該把視線往哪裡放,“我不懂什麼意思……”

她不明白褚新霽的怒氣來源,更不懂他為什麼會說出這種意義深奧的話。

長睫如蝶翼般輕輕顫動著,清淩的眸中滿是不解,白皙乾淨的臉龐有些紅。

褚新霽就那樣冷冷地看著她,屏風的山水畫影影綽綽籠在他身上。

“在我麵前誇完阿澤,又來投懷送抱,你告訴我,是什麼意思。”

Q版掛件可以令她踟躕難定。

小時候的她就是這樣,天底下的好東西都想要,會在兩個糖畫之間糾結,沉曼玲不允許她吃太多糖,要她從中選一個,小姑娘既委屈又難過,眼巴巴地拉著他的手,說要哥哥買。

貪心於在他眼裡,並不算愛欲七罪之一,有野心才能斬獲更多。

站得足夠高,世界其實也沒有太多非做出選擇不可的事。

唯獨感情不行。

褚新霽很輕地頓了一下,喉結輕滾,“不能什麼都要,沈月灼。”

沈月灼像是聽到了什麼驚世駭俗的言論,瞳孔微微睜大,旋即便被羞憤替代,“我不喜歡阿澤。”

她根本就把褚清澤當作玩伴。

對他根本沒有彆的感情,又怎麼會想兩者都要。

褚新霽隻是很輕地挑了下眉,顯然不肯相信她說的話,“在阿澤麵前,也是這麼說的?”

“還是,連話術都是一樣的。”

他一字一頓,高大的身影將她籠罩著,沈月灼像是被壓在巍峨高山之下的一隻兔子,根本無力掙脫,幾乎快要喘不過氣來。

今夜的這場對話,她仿佛看到了褚新霽的另一麵。

又或者,他素來是這樣的人,隻不過,壓迫感隻留給需要審判的對象。

沈月灼再怎麼樣,也是才剛畢業的大學生,談過的戀愛也是柏拉圖式的,哪裡經得起褚新霽這樣的盤問。

眼眶裡蓄了些淚,耳根也紅得像是要滴血,仿佛真被他欺負哭了似的。

“誰叫你忽然打斷我,我還沒說完呢……我是想說,感覺這樣不太好。小窩(Q版掛件的名字)是你送我的,阿澤又拿《星月》周邊和我換,結果你又補了回來,弄得好像、好像。”

她一邊說,一邊更覺委屈,偏偏還故作無所謂,殊不知尾音的腔調更像是撒嬌。

羽毛似的,撓動著褚新霽心口的軟肉。

冷冽的神色漸漸融了霜雪,卻也沒太遷就著她,淡聲問:“好像什麼?”

小姑娘像是想到了什麼,彆扭地偏開頭,唇線抿地更緊。

說到關鍵地方,反倒緘口不言了。

倒是挺有膽子。

“說清楚。”

沈月灼吸了吸鼻子,“沒什麼。”

褚新霽靜默地看了她半晌,幽靜的瞳眸裡閃過無奈,知道她是倔脾氣犯了,在跟他對峙呢。

“不說的話,以後也彆來找我了。”

“你怎麼可以這樣!”沈月灼瞬間炸毛。

褚新霽覺得好笑,懶笑著睨向她,“我怎麼?”

沈月灼在腦子裡把罵人的話都過了一遍,也隻吐出一句,“果然資本家都很奸詐。”

褚新霽:“我還以為你要說,陰險狡詐,斯文敗類之類的詞。”

沈月灼忽然警惕地看著他,一副被戳穿心事的樣子。

“看來平日裡沒少罵我。”褚新霽倒也不在意她不痛不癢的話,“上次偷偷給阿澤送晚餐的時候,也是這麼想的嗎?”

聞言,小姑娘像是被偷吃被抓包的老鼠,渾身的警報都拉響了,“你怎麼知道?”

褚新霽表情很淡,不疾不徐道:“無意撞見的。”

褚清澤自小就是調皮搗蛋的性子,不懂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