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星。
邢露曉,星黎。
星黎,黎燦是星黎——
“寧哲——”星賜口吐鮮血,那皸裂蒼白的唇中溢出一聲暴嗬,他的手無助地在空中抬起,像是在尋找什麼,他的眼睛四下張望,“黎燦是不是星黎?是不是?”
他看不見寧哲,但是他知道寧哲聽得到他的聲音,他一遍一遍地高聲重複著他的問題。
“剛才我殺的是不是她?”
突如其來的一聲詢問使得寧哲的動作一頓,下一刻,他的劍鋒正要落下,一陣綠色的漩渦驟然浮現,一抹青綠觸及他的劍鋒,鏗鏘一聲便硬生生地接下那一劍。
一個七竅流血的狼狽男人出現,寧哲定睛一看,是桑白榆。
這一眼令他更為暴戾,他不願意去想桑白榆為什麼在這裡,但是並不妨礙等他殺了星賜之後將桑白榆一起解決。
就在不久之前,她死在星賜的刀下,她的臉上留下了血淋淋的痕跡,她愕然地倒在了他的懷中。直到她變成一縷星光之前,她依舊在看著星賜,那雙澄澈的眼睛裡除了痛苦之外唯餘愕然。
沒有恨,沒有悔,沒有怨,隻有愕然。
她到死都不相信星賜會殺她!
星賜又怎麼敢辜負她?
這些時日,他從一隻星族的小妖的口中聽過他們之間無數的故事。那樣的繪聲繪色,他的那些她不曾參與的過往,那樣真實的過往,令他嫉妒到發狂。
他還沒有完全接受這些事情,再次見到的時候,她就已經死在了星賜的刀下,還是以那樣的姿態。
寧哲的心一陣一陣抽痛著,他的大腦一片空白,恨意與悔纏繞在他的心尖,他幾乎是在本能的驅使下繼續揮動著手上的劍招。
桑白榆嘔出一口鮮血,硬接寧哲一劍使得青玉上又多了一道裂痕,而寧哲絲毫沒有停下來的痕跡,一道劍氣將他揮開,直直地朝著星賜而去。
“星黎沒死——”
他想讓星賜死,但是他不確定是否晚一步,星黎就會將全副神識注入銀絲之中。
寧哲機械地轉動自己的頭顱,他看向桑白榆的那一刻,手中的劍鋒一偏,卻依舊捅穿星賜的軀殼。
星賜也看到了桑白榆,他顧不得那將他的身軀穿透的痛,他下意識地抬起了身子,以至於那劍鋒又將他刺穿了幾分,他看著桑白榆,眼睛裡跳躍著光。
桑白榆看著寧哲,“星淮想要吞噬她的神識,讓她永遠淪為星族的工具。”
“我該怎麼做?”寧哲看向桑白榆,他並不相信桑白榆,但是這個時候,他無比的想要相信桑白榆。
他下意識地忽視掉星黎方才死去的模樣和傳聞中星妖死去的模樣的如出一轍,他也不願意探究,到了如今他這個境界,究竟是什麼幻境才能以假亂真將他徹底地瞞住。
他努力地忽視掉這些本該是疑點的疑點,去選擇相信一個極有可能騙他進深淵的人。
他不想她死。
“走。”桑白榆開口,他猛地吞下一瓶丹藥,麵目幾乎扭曲到可怖,他的手中拿出了幾張沾染上了帶血的符咒。
他如以往那般,將符咒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