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賜搖頭,像是不清楚她在說什麼一般,他的唇輕輕囁嚅,呼吸顫抖而又紊亂,隻是不等他問什麼?他就察覺到自己的心口一痛。
星賜垂下眼眸,卻看見一把被灌注了靈力的鋒利短正中他的心口,鮮血沿著刀鋒滑落,是在月光下,也看得清的殷紅。刀鋒上的血似乎奪去了星賜臉上所有的血色。
他的臉色蒼然,目光中卻依舊沒有憤怒與恨,一如大婚那一日無辜委屈又驚愕,直白無比,好似他真的無辜。
“驚訝麼,我竟然能殺你。”星黎笑意盈盈,但是目光卻是一片冰冷,“少主,你不好奇為什麼同樣是妖,同樣是天地精氣而凝聚成的妖,為什麼木妖、水妖、雪妖……他們的身上都沒有星族這樣的壓製?
你又有沒有想過,大祭司為什麼一輩子都出不了星族?如果大祭司真的是天命所眷者,為什麼連自由都沒有?大祭司從來不是什麼天命眷顧的人,你才是,人造天命也是天命。
星賜,你為什麼要活著,為什麼不去死呢?”
“你為什麼要活著?為什麼不去死呢?”
這一句話像是什麼古老的魔咒?視野前的一切被一片黑暗儘是吞沒,星賜再也感受不到周身的一切,他像是被困在一片漆黑的囚籠裡,周圍不斷縈繞著那一句話。
“你為什麼要活著?為什麼不去死呢?”
這像是她一個人的怨氣,又像是許許多多的人的怨氣。
星賜像是一個無措的兒童,他用儘全力構築的一方淨土一點一點的坍塌,那些怨氣如吞噬人的巨獸,從外界湧入,將他包裹其中,幾乎吞噬殆儘。
星族……
祭司……
怨氣……
那些怨氣源源不斷的朝他彙聚,每一次灌入他的軀殼,都像是將他的筋骨血揉碎又重塑。星賜睚眥欲裂,去牢牢地釘在原地,不肯逃脫。
他看著那些黑霧中的場景,眼睛越來越紅,幾乎紅到發黑,像是要被怨氣侵染了一般。
原來是這樣,原來這就是她的恨。
阿黎……
……
“小黎——”
桑白榆按住欄杆,他張皇地看向四周,那淨靈陣已經扭曲的不成樣子。
魂玉似乎已經到達極致,桑白榆隻覺得頭痛欲裂,他站都快要站不穩,一口鮮血從唇中溢出。
桑白榆瞳孔驟縮,即便是隔著灼目的白光以及濃鬱的黑霧,他依舊感受的到,那塊魂玉,碎了。
桑白榆踉踉蹌蹌地走了下去,似乎想要孤身闖入陣中把星黎拉出來,但是最終,倒在了陣前。
夢境坍塌之後,星黎並沒有行來,那些怨氣席卷奔湧,但是奇怪的是,在沒了夢境的保護之後,這些怨氣並沒有來侵擾她,像是有什麼東西構築成了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