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走了,我和他才好解契呀——”或許是因為剛醒來,她的語調輕緩而長,最後一個字輕輕上揚,慵懶之餘帶著幾分俏皮。
寧知的耳尖染上緋色,他側頭,隻見星黎懶懶的看著他,麵上愈紅。
他丟下一句,“那你小心些。”便逃一般地離開。
星賜不可置信地看著星黎,但是星黎的目光卻十分平淡,哪裡還有剛才那一副撒嬌的模樣。
“就一夜,你還真是好本事啊。先是寧哲的妻子,後成了寧彧的未婚妻,如今就連寧知也被你迷得神魂顛倒,琵琶彆抱似乎也不是這個抱法。”
“你說話還真是一如既往得難聽。”星黎掃了星賜一眼,她有些懶懶地,想到了什麼,不免多刺了星賜一句,“若說琵琶彆抱,彆忘了,你我還有道侶契。”
“鏘——”星黎的話音剛落,一把長刀就橫在了她的脖頸處。
“我現在就能殺了你。”星賜陰沉地看著她,目光猶如兩把鋒利的刀,雙目充斥著怒火,他幾乎咬牙切齒地開口。
鋒利的刀架在她的脖間,帶出細細血痕。
星黎蔥白的指尖搭在刀刃上,“我知道少主有這樣的能力,但是還望少主冷靜。”
星賜出逃,星族的人八成是為了尋找他才假借參加寧彧婚禮的名義前來東州。
星族的人的確是奈何不了星賜,但是如果星賜偷偷摸摸,星主說不定就能借機上報天機閣,要是天機閣出手乾預,對於星賜來說不是什麼好事。
要知道,星族是中州妖盟之首,星主也位列十齋之一。
而且,賀曙不是也來了嗎?
再者,還有寧家人牽製。
星賜的確脾氣暴躁,但是不是沒有腦子,他會權衡利弊,自然也知道這個時候和她翻臉沒有好處。
她暫時不需要那麼忍氣吞聲。
“你知道我的身份?”星賜一愣。
星黎點了點頭,她指了指刀沿,退後了兩步,“少主或許是忘了,第一次見麵的時候,您並未收起刀息。我雖然沒什麼見識,卻也聽過‘定波平祟,曜靈連星’的故事,再加上昨晚的事情,這似乎並不難猜。”
這則故事其實是指兩個人,“曜靈”是指的星賜,而“連星”則是指她。
在她年少還沒有選上祭司的時候,她還能夠出問星,他們經常一起外出遊曆。
那一次,是他們第一次去南州,也是第一次出海。但是好巧不巧,遇上了一隻祟,因為南州內鬥的緣故,這隻祟遲遲沒有被處理,直到天機閣發現它的存在時,它已經十分強大。
它甚至可以引來雷潮。
他們被困入雷潮之後,發現了許多天機衛的殘骸。
黑色的海浪滔天,紫電閃爍不止。海風中夾雜著腥氣,連雨伴隨著血珠。怨氣交雜,無數人的悲鳴與哀嚎混雜在雷間。
海上化為煉獄。
遠遠望去,就像是古書上所描寫的,魔族出世、深淵降臨的模樣。十分駭人。
那是他們第一次遇到這樣遠超自身實力的祟,而更可怕的是,那一片海域,隻有她和星賜兩個活物。
他們幾乎分不清白天黑夜。金色的刀息和銀色的星芒交織在黑風紫電之下,渺小卻又詭異地堅持。
直到十五天後,他們才撥雲見日,活了下來。
他們幾乎耗儘了最後一絲靈力,每個人的身上都沒一塊好肉。
彼時星黎的意識幾乎渙散,但是她依舊記得當時的場景。
天上綴著的幾點星光幾乎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