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死吧——”
星黎仿佛已經徹底被恨意裹挾,聽不進寧哲一點勸告。
寧哲單手擒住他的雙腕,剛要施靈,星黎卻借力而起,靠在他的身上,重重地往他的脖頸咬了一口。
雪白的貝齒在寧哲的脖頸處留下一排齊整的牙印,隱隱可見細密的血痕,她還沒能繼續咬下去,便已經脫力昏厥,倒在了寧哲的身上。
細微的痛楚與濃重的血氣強勢的侵入,寧哲渾身一僵,瞳孔輕顫,眼中的漠然仿佛也罷這血氣侵蝕,他鬆開了擒著星黎的手,將人接住。
疏慵的晴光映照在漸漸融化的冰層上,折射出亮眼的晶光,細細的碎裂聲響起,冰麵上漸漸淌出雪水。倒映著青黛色水廊下的白袍郎君。
送走了衛家人後,寧哲看了一眼手中的玉簡,是兄長傳來的消息,問他處理完杏川的事後何時返回歸雲。
他是景明宗的劍尊,但是或許是因為年紀輕的緣故,又或許是因為和寧彧自幼相依為命的緣故,他與宗派中的修士迥然不同。
進了宗派的修士,不說徹底了卻塵緣,但是至少不會如他一般頻繁地與家人聯係。
而且他還不僅如此,他一年中有大半的時間都在歸雲,而非景明宗,甚至在逢年過節時依舊會備禮歸家。
新年剛過,他元宵才回的景明宗,現如今春雪還未化去,他就又南下歸家,途中恰好聽聞杏川棲靈山中有祟浮動,便繞路去了杏川,替兄長處理了此事。
按理來說,和衛家人接洽過後,他就應該北上歸家,歸雲和杏川相隔不遠,若是禦劍而行,隻需要半個時辰。
但是他卻在彆莊滯留了三日。
寧哲沒有回訊息,沿著鬥轉的長廊,走到了廂房處。
那日撿回來的女郎已經換了一身衣裳,灼人的喜服已經被彆莊的弟子換成了一件月白色的衫裙,顯得她清冷而柔和。
她的睫毛輕輕顫抖,眼皮抬起,無神的瞳孔中透露著茫然之色。
寧哲抬手,一點刺目的光自掌心而出,但是她的瞳孔卻不帶一絲躲閃,仿佛渾然未察。
她掙紮著起來,卻又因為無法視物,險些從床沿上摔下去。好在寧哲及時隔著衣袖握住了她的手腕,將她扶回了榻上。
“你是誰……”她仿佛恢複了一些理智,但是聲音依舊顫抖,那雙眼睛即便是無神,也能叫人窺探出警惕。
寧哲鬆開了她的手,他答非所問,“這裡是杏川。”
星黎仿佛因為這兩個字而極大地鬆了一口氣,但是下一刻,又聽身前的年輕郎君發問,“你為什麼會在這裡?桑夫人。”
雖說桑白榆和丹緣極力封鎖了新娘逃婚的事情,但是大婚的動靜鬨得極大,寧哲撿到人的時候星黎又身著婚服,她的身份,並不難猜。
“不要這麼叫我!”她似乎極為抵觸這個稱呼,她身子不由自主的向後挪去,渾身戰力,雙手捂住雙眼,卻依舊阻攔不住清淚從指尖溢出。
原本掌握著話語主動權的寧哲一瞬間變得有幾分不知所措了起來,雖說自幼和兄長相依為命,但則是長久生活在兄長的照拂下,那些人際交往,都是兄長去做。
拜入景明宗後,因為天生劍骨,他大多數時候都是孤零零的練劍,很少打理複雜的人際關係。
“抱歉……”寧哲抿嘴,有幾分無措地說道。
回應他的隻有低聲的啜泣。
過了許久,對方猜徹底的穩定了下來,卻依舊是驚恐警惕的樣子,原本捂著雙眼的手搭在兩臂,她蜷縮在床內,聲音有些沙啞,又有些疲倦,“你是誰……為什麼要帶我回來?是不是……”
“我會不會將你送回碧溪,取決於你到底做了什麼。”寧哲心神微定,他掐了一個靈訣,清冷的靈息沒了往日的鋒利,一點一點縈繞在星黎的身上,安撫著她的靈息,“碧溪城主下了追捕令,說是桑白榆大婚當日,有人鬨事,重創新娘,偷竊至寶。”
這不過是遮掩新娘逃婚的托詞,丹緣和桑白榆真正的目的,還是抓捕住逃婚的新娘。
丹緣和兄長同為十齋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