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真的、沒有半點誇張描述的死寂。
紀姝漾不知道究竟是村中的人離開了村子,還是彆的原因。
離開村子,大概是不可能的。
這樣的遊戲副本,要是Npc搬遷離開,那它也沒有什麼存在的必要了。
而且,昨日裡,她還看到了村裡人,他們忙著醒神日的安排,看不出任何想要離開的念頭。
昨日?
紀姝漾心裡陡然一驚,她想起了昨日裡村子裡傳來的很響很響的村民哀鳴聲與尖叫聲。
也許,村子裡發生了什麼不得了的事情。
村民會不會一夕之間,遭遇了什麼不幸的事情,最最不幸的,便是死亡。
如果真如猜測所言,村子裡的人都是狼狽為奸,不知道做過了多少殘暴的事情,紀姝漾並不會為他們感到可惜。
但,她作為有任務有所求的玩家,需要考慮的並不是心理上的偏向。
她需要思考:究竟是什麼東西,能夠一夜之間讓村子裡的村民消失得無影無蹤。
那東西,又會不會對自己造成什麼危害。
會的吧。
如果與猜想一致,“它”能對村民下手,又有什麼理由放過村子裡唯一沒有自保能力的女孩。
紀姝漾不想死,儘管選擇參加恐怖遊戲時就知道有死亡的可能性。
但還沒有到真正看不到活路的時候,她就還想活著。
還是先專注看如何完成遊戲任務吧。
現在沒有幫手,還有彌臨盯著她,完成遊戲任務變成了一件極度艱難的事情。
紀姝漾沉默片刻,打道回府,往醒來時的屋子那個方向走去。
也許,彌臨能知道些自己不知道的事情。
返回那一條狹窄的小路時,紀姝漾心中莫名生出一種衝動,腳尖一轉,走到小屋的正麵。
這個來過兩次的供神小屋關著門,看不見裡麵有什麼東西。
紀姝漾手按在門上,試了試,大門並沒有鎖上。
她停頓幾秒,用力,將門給打開了。
看清裡麵是怎樣一副場景,紀姝漾一時都不敢呼吸。
她不知道霧裡村到底有多少人,但她看到了小屋裡,地麵上橫七豎八躺了一眼數不清的村民。
就這樣隨意瞟過去,還能看到幾個熟悉的身影。
村長,四肢被折斷,除了堅硬的頭顱,屍首都成了許多碎塊,艱難地拚湊成一個人的模樣。
崔寡婦,全身的皮膚被剝了下來、血淋淋的一張麵皮,惡心又血腥;
王婆子,整個人的血液被放了個乾淨,乾枯得像是一根在大太陽下不知曬了多久的樹枝;
……
除了他們,還有許許多多叫不出名字的村民,用各樣的死法倒在地上。
而擺在供奉台前的無臉神,仿佛像是掃去了身上積壓多年的塵土,雕像都變得神采奕奕起來。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紀姝漾口中張張合合,沒有發出聲音,心裡的疑惑被眼前的一幕解開。
原來昨日是出了這樣的事情。
難怪山上與村裡隔了那麼遠的距離,她還能聽清楚村民的慘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