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越發濃鬱,深沉的墨色飄蕩在林中的每個空間,像是準備將進入的每個人都吞噬掉。
路西達斯在沒有光的森林中踱步,心神恍惚。
雪白的衣角蹭過林間帶著露珠的草木,給衣袍一點一點增加上重量。
而衣袍的主人,卻是感受不到分毫。
他在裡麵待了許久,直到鐘聲又敲了一遍,才察覺到時間的流逝。
已經很晚了,告解室發生的事情也被他用時間完美掩埋在記憶深處,不會再輕易引起情緒上的波動。
是時候回去休息了。
等到明日太陽照常升起,明亮耀眼的光輝照耀在整個世界,一切都將恢複平常。
路西達斯身體狀態與神情又恢複從前的狀態,從森林中走出,回到教廷,走過那條有告解室房間的走廊,猛然驚覺:
告解室的鈴鐺,除了那次拉簾子時偶爾帶動發出過聲音,再沒有任何的動靜。
就算他強行塞到了赫爾菲蒂的掌心,她也沒有搖響過。
路西達斯本該直接離開,身體經過房間門口,腳不聽使喚地停在了原地。
他安靜地在門外站了一會兒,施了個隱蔽魔法,隱去了自己的身影蹤跡,重新進到房間,也進入告解室。
隔著簾子,路西達斯判彆不出來半點對麵人的狀態。
一隻無形的手悄悄拉開了簾子一角,隻是一個手掌的縫隙,去探查另一邊的情況。
路西達斯雙眼筆直朝前,沒有一點偏移遊轉,視線一直鎖定在那厚重的簾子上,看起來是對簾子後的情況一點都不感興趣。
就好像,那隻隱形的手,有自己的意識,是它自己做了去探查情況的決定。
與路西達斯,無關。
擺在眼前的情況,好像也的確是這樣的。
但不過一秒、兩秒,甚至都沒有等到他眨眼,感知到光手探查情況的路西達斯動了。
他拉開了簾子,隱去了聲音,緩步走近赫爾菲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