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璃抱著腦袋，驚恐地看著清陽道人，爾後對顧以昭懇求道，“馮公子我知道錯了，你讓師父放過我吧！”
隻是顧以昭並沒有理會對方發出的求救，雙手環抱，好整以暇地說：
“第一下，還有九十九下！”
南宮璃的麵色瞬間蒼白一片。
最寶貝的弟子受傷，清陽道人隻覺得這鞭子跟抽在自己身上一樣，可心中縱然有千萬般不舍，已經答應了彆人的事情，就必須要做到。
否則那可真是沒臉了。
“劈啪！劈啪！劈啪！”
於是，鞭子如疾風驟雨般落在南宮璃的身上，因為摻雜了一些真氣的緣故，每一鞭都能抽得他皮開肉綻，哭爹喊娘，嚎叫連連。
估計這還是這輩子以來，南宮璃頭一次回想起自己的親生父母。
等到一百鞭結束後，南宮璃眼歪口斜地趴在地上，身上的衣服早就被抽成了碎片，露出的皮膚沒有多少好皮，青黑紅紫霎時“好看”，甚至於最重點的位置完完整整地暴露在外人麵前，且還掛著一些肮臟的五穀輪回之物。
是的，精神承受能力低下的南宮璃，竟然因為疼痛和恐懼而失禁了。
這個在原劇情中對胡嬌嬌一片癡情的男二號，真正深究起來，竟是比普通人的心性還要不如，金玉其外敗絮其中。
“啊啊啊……彆看我、彆看我啊……”
直到嗅到了滾滾不雅的濁臭，南宮璃回望一眼，才發現了端倪，一腔自尊心稀裡嘩啦地碎了一地。
“這樣子夠了吧。”
清陽道人抓著鞭子的手微微顫抖，目眥欲裂，也不知道是在心疼徒弟，還是在氣徒弟丟人丟成這副模樣，亦或是對作為主動提出懲罰者的顧以昭和慧真小和尚心生不滿。
“夠了夠了。”
不得不說，顧以昭的方法雖然粗暴了那麼一點點，但是讓慧真小和尚甚是欣慰，甚至覺得自己已經很久沒有類似的爽快心情了。
顧以昭摸著小和尚光滑的腦袋，勉強滿意地說：“那麼幾天後再見，若是食言的話，可得天打五雷轟呢？”
“知道了。”
清陽道人不滿地離去，看著不成人形的南宮璃，殺人的心都有了。
夜幕下，他帶著弟子迅速消失在顧以昭的視野中，那看似瀟灑的背影透露著敗者的狼狽。
……
顧以昭輕笑一聲，又變成了外人眼中飄逸如水的馮公子。
“嗬嗬~好了，時間這麼晚了，也是時候該休息了。既然這院子毀得厲害，你便先去其他客房好了，反正也沒什麼人住了。”
“啊？不是住滿了嗎？”慧真小和尚麵露不解之色。
顧以昭眉宇間帶著幾分冷色：“我馮家不養閒人，如今見識了你們這些有真本事的，那些隻掌握了一些小法術便渾水摸魚、蹭吃蹭喝之輩，自然沒資格繼續呆下去。”
慧真小和尚訕訕地低頭，“哦”了一聲，覺得身側之人的氣勢有些嚇人。
那是一種不顯山不露水，將全部心思都藏在水麵下的未知所帶來的淡淡懼怕。
年輕的小和尚似懂非懂看不透。
而等顧以昭走出馮家大門一看，就見不少人已經逃得遠遠的了，包括那位最年長但蹭吃蹭喝最久的靈虛真人，反倒是幾個俠客都留了下來。
至於丫鬟小廝以及管家也在人群中，顧以昭並不在意，隻要不是趁亂偷盜他的東西就行了。
“管家。”
顧以昭的聲音悠遠空曠，仿佛自天際傳來，帶著淡淡的威壓。
被叫到的管家冷汗淋漓，生怕被怪罪下來，一時間在心裡瘋狂地盤算起該如何解釋自己逃命的行為。
不過顧以昭並沒有生氣，隻麵無表情地下達了命令。
“已經走遠的道長就不要在意了，走了就走了吧，本公子無需與他們論道，今後將嚴選招待之人！如今妖孽已死，下人們便先回去住著，管家你重新安排客臥讓俠客們和慧真法師住下，不要讓大家靠近紅湖院。”
管家幾乎將腦袋垂到膝蓋上：“是！”
“慧真法師住在據我較近的幾個院子以內吧，明天開始我會招人修繕房屋，不過不要讓我聽到有什麼不利於我馮家的傳言出現，知道麼？否則……嗬嗬~”
顧以昭沒有把話說完，隻是森然地笑了兩聲，可帶來的震懾力卻更強大了。
在馮家做工的下人們都知道自個兒主人平時是很好說話的，卻也有一些禁忌，若是冒犯了，便會受到極為嚴厲的懲罰。
就比方說私下裡編排主家、盜竊、借著主家名望作威作福這樣的事兒。
一個月前有一個小廝看顧以昭長得愈發好看，且總是與幾個道長攀談，便忍不住對外人說自家公子可能是修煉了類似吸取精氣的功法，就跟狐狸精似的，於是街坊間便流傳出一些新的下流傳言。
顧以昭發現以後，當眾命人剪去了那個小廝的舌頭，並且打斷了腿扔到街道上，頓時洛安城內的所有人都知道馮家出了個編排主子是狐狸精的奴才。
有些人總是給點陽光就燦爛，顧以昭稍微對他們好點兒，他們就展露了人類的劣根性，不見點血就不知道落淚。
反正丫鬟小廝的賣身契全都是在他這裡的，這些丫鬟小廝就相當於馮家的貨物，哪怕是打死了，其他人也管不得。
但這就是封建社會，現代網絡如此發達，有人被潑臟水後也不知道如何反擊，到了這人言可畏的古代，萬一惹出點對他不利的傳言，那是足以要命的。
……
一場風波結束後，下人們皆是畏懼今晚的妖孽，噩夢連連，一間房裡擠了好幾個人睡，隻想著天亮，連房間都不敢出。
就算是心大的俠客們也心有惴惴，三兩人一間地就寢，懶得計較同寢之人的腳臭與呼嚕。
至於馮家母女，則是在南宮璃到來的第一時間，便再次被顧以昭以“淩波園出了新戲”為理由趕出了家門。
不過此時母女倆已經不會在乎住淩波園的那點兒小錢了。
而在九尾鬼狐爆發的時候，洛安城內其他人隻聽得風聲呼呼，轟鳴不斷，仿佛雷雨降至。
因為夏季天氣本就變化多端，所以外界不知馮家出事，都睡得安穩。
在這樣一個不甚安穩的夜中，顧以昭提著一個燈籠，趁著夜色，穿梭過破碎陰森的廊道，重新回了紅湖院一趟。
然後毫不計較地在廢墟中一陣翻找，發現了掉落在地的妖狐頭白骨中，一陣探尋後，搜索出一枚散發著微弱紅光的珠子。
這枚珠子中，還摻雜著一些灰質，這些灰質礙眼得很，就像是橫在寶物上麵的瑕疵，破壞了寶物原本的完整。
“哦？這枚內丹的顏色竟然清澈了很多，真是沒有想到。”
他還以為這顆內丹會變成墨色呢。
顧以昭輕笑一聲，將胡十三的內丹捏在手中賞玩。
不錯，這五尾鬼狐正是被他飼養出來的。
馮玉書因為對妖族怨念深重，因此自學掌握了一些能夠飼養、驅使妖魔的邪術，彼時家破人亡的馮玉書已經徹底墮落，為了報仇雪恨甘願付出任何代價，先前正氣凜然的青年走向了相反的極端。
在胡十三亡命的當日，顧以昭便用桃木將其頭顱釘死，再以常見的陰戾汙穢之物填充大腦，讓胡十三的鬼魂衝不出頭顱，並且保受折磨，增強其怨念。
後續為了讓胡十三的魂魄受到更強大的折磨，他根據飼養妖鬼的方法展開了一係列探究。
原本他還沒打算將胡十三從地獄召喚回來使用，但鑒於南宮璃猝不及防地提前出現，他便做了這個決定，總歸胡十三的這顆內丹還拿捏在他的手中。
於是，顧以昭便將內丹重新塞進了妖狐頭中，在南宮璃拔出箭靶的刹那，加持在鬼狐身上的封印驟然被衝破，胡十三那受儘折磨、怨念極強的魂魄與妖丹結合，令它成為了一頭五尾鬼狐，比它生前還要強大。
反正以他對南宮璃和清陽道人的了解，清陽道人一定會出現的，這樣的法術雖然可能會毀了馮家，甚至造成一些傷亡……不過，那又有何妨呢？
世上可沒有白吃的午餐，那些渾水摸魚的人在走進馮家的那一刻，就應該做好了作為棋子被顧以昭利用的準備。
顧以昭將內丹放到荷包中。
而除了內丹以外，他還發現了散落在地上的慧真小和尚的佛珠。
顧以昭不知道這些佛珠原先的數量有多少，隻是將其一一撿起，然後帶回房間，用線串聯起來，打算之後交還回去，問問此物神異之處。
畢竟根據慧真小和尚所言，正是此物召喚出了慧雲的化身。
不過，當佛珠被串聯起來的時候，一股寧靜祥和的檀香氣息嫋嫋升起。
緊接著，他便聽到了一道從遠處傳來的動聽聲音。
聲音響起的刹那，便如萬千蓮花齊放，好似帶著淨化心魂的力量，聖潔空靈。
“施主，此物乃貧僧徒兒慧真所有，煩請施主將之交還，貧僧感激不儘。”
顧以昭有些意外，繼而揚起一抹欣喜的笑容，捏著佛珠的手緊了緊。
“敢問閣下是慧雲法師？”
“是。”
作者有話要說：評論前十的小夥伴有小紅包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