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第 95 章(1 / 2)

“嘀!”

“權限不足, 無法開放。”

冰冷的機械音傳來,監禁室門外,徐小迪錯愕地看著自己的身份權限卡, 眉頭緊蹙。

然後他再度嘗試了一下。

“嘀!”

“權限不足,無法開放。”

……

“我是學生會執法隊的成員啊,怎麼可能沒有進入權限?難道是係統出故障了?”

徐小迪正是前天那名為顧以昭支持打氣的執法隊平民成員,這兩天晚上他翻來覆去地思考著顧以昭說過的話,食不下咽寢難安, 決定做些什麼。

前天下午教導主任離開監控室不久, 他們就接到上頭的命令, 說是顧以昭嫌疑重大, 目前已經發現了重要證據,所以其所在的e5號房的監控記錄需要轉移到教導主任那邊, 他們學生會執法隊則專注於祝航的房間就行了。

本來徐小迪是打算昨天就去找顧以昭說說話的, 結果當天他們執法隊平民成員全體接到了校方發放的臨時任務, 在公正判決以前讓他們避免輿論發酵,所以他們就去對校內平民學生做思想工作去了。

能夠訪問監禁室的學生會成員隻有正副會長和執法隊,而監禁室開放時間時上午九點到下午四點,超過了這個時間, 除了有高級權限的學校領導外,其餘任何人都無法擅自進入。

連著兩天錯過了探訪時間, 徐小迪越想越覺得不對勁,而今天他的身份權限卡開啟監禁室大門失敗的情況, 更是讓他心中疑竇叢生。

他撥打了設置在大門旁邊的谘詢電話詢問情況:“喂?是學生會後勤部嗎?我是執法隊的徐小迪,為什麼我刷了卡,監禁室卻提示我無權進入?”

很快,一個輕柔的女聲就進行了回複。

“你好, 因為‘新生實訓謀殺案’事關重大,目前已經全麵禁止了除校領導以外的所有學生進入,因此你被提示權限不足。如果你有特殊要求的話,可以詢問教導主任先生。”

徐小迪深吸了一口氣,對著電話道了聲謝,便往教導主任的辦公室趕去。

敲了敲門,門內傳來教導主任寬厚慈祥的聲音,徐小迪定了定神,將路上準備好的底稿用儘可能誠懇、禮貌的語氣說出口。

“您好,教導主任先生,我是徐小迪,當時負責了展暮雨的逮捕行動,我覺得他精神狀況或許不太穩定,所以現在想要和他說一說話,可以請您讓我進入監禁室嗎?”

徐小迪的心中有些忐忑,不過他的態度卻很堅定。

教導主任用雙手拖著下巴,表情難得有些嚴肅。

“不好意思啊徐同學,這是校長的命令,我們也沒有辦法。不過你特地過來問了,那我可以透露一點……展暮雨絕對不是清白無辜的,他是個非常擅長偽裝的卑鄙小人,如果不是我們已經掌握了重要證據,恐怕也會被他帶偏,懷疑起他的室友祝航。”

教導主任是個慈眉善目的中年男人,看著有些敦厚,平日裡總是笑嗬嗬的,學生犯了點小錯他都不會生氣,隻會用朋友般溫和的態度教導,甚至在其他老師生氣的時候還會從旁講和,所以老師和學生們都很喜歡他。

最重要的是,他還是十年前從平民晉升為貴族的人。平民學生從他身上看到了希望,貴族學生也不敢小覷了他。

這樣的一位深得旁人信任的老師此刻竟然拒絕了“探監”這樣小小的要求,以至於徐小迪都懷疑起顧以昭來。

“可是……我覺得他是無辜的……”

教導主任無奈地笑了笑,上前拍了拍徐小迪的肩膀。

“你才剛過十六歲生日,還是個涉世未深的孩子呢。善良是個良好的品質,但是咱們得搞清楚值得咱們善良以待的對象,是不是?我很欣慰你能為了他的事過來,不過我作為你的老師,為了避免你以後受騙,不得不提醒你……知人知麵不知心啊。”

徐小迪眨了眨眼,不甘心地問道:“請問可以稍微透露一下是什麼證據嗎?”

教導主任點了點頭,將一份檔案遞給了徐小迪。

檔案上是人證的說辭與物證的照片,還有一係列複雜的能量檢測記錄,看得徐小迪有些雲裡霧裡。

“擅長發問、堅持自己的觀點也是一個很好的品質,老師我希望徐同學你以後也能繼續保持。”

徐小迪抿了抿唇,將檔案交還回去,轉身離去。

“不好意思老師,打擾到您了。”

“學生的事情,怎麼能叫打擾?去吧,以後可不要被騙了,誰能想象像展暮雨那樣看著沒問題的孩子,居然會做出這樣的事情呢……”

徐小迪聽到背後的教導主任如此說道。

但是。

“展暮雨居然是這樣的人,太惡心了!”

“枉我昨天還這麼支持他,想要替他討一個公道,結果就這?”

“人麵獸心!心理變態!”

“丟了咱們平民的臉!”

當他走在走廊上,從一群平民學生口中聽到對展暮雨的討伐時,腦袋中突然想到了顧以昭昨天說的話,然後便如遭雷擊地愣在了原地。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我知道你相信我,一如我相信自己一樣,但是現實卻容不得我說了算。不要為我平反,會牽連你們的。”

眼下他所經曆的一切,不是正和對方昨天在進入監禁室前對他說的一樣嗎?

上層操控輿論,原本有利於對方的輿論頃刻間發生了一百八十度大轉變。

他去找教導主任,結果被勸回來了,但“知人知麵不知心”,這話為什麼不能套用在教導主任自己身上?就算教導主任以前是一個平民,可現在也已經是一名貴族了啊!

想想顧以昭能依靠誰?誰都不能!就算是昨日熱血勃發說要還對方一個清白的他,不也在教導主任的幾句勸說下就險些投降了麼?

而他即便知道真相,又能做什麼呢?他也不過是個沒有背景的平民學生罷了。

至於教導主任給出的證據……誰能證明證據就一定是真的呢?自證清白對於一個無辜人而言本就是一件不合理的事情。

如果顧以昭真的是無辜的,那麼……這個學校,乃至整個星盟,究竟隱藏了多少汙垢!

可他越想,越覺得顧以昭是無辜的。

徐小迪隻覺得自己已經觸碰到了和平表麵下的禁忌,那禁忌像是一隻野獸,對自己張開了巨口。

“該死!”

徐小迪覺得黑暗中有一雙眼睛在盯著自己,自己的一舉一動都被暗中之人所監視著,而自己卻無力反抗一切。

他低罵一聲,用憤怒的態度去迎合一個平民學生的話:

“我也覺得他丟了咱們平民學生的臉,虧我昨天還那麼相信他……”

在心裡,他已經下定了決心。

——他一定要成為貴族,然後讓那些暗瘡都暴露在陽光下!

……

徐小迪的危機意識沒有錯。

辦公室中,教導主任見徐小迪終於不再懷疑,也算鬆了口氣,默默地將對方身上的監聽設備銷毀。

作為一個老師,在學校裡對學生使用精神暗示是一個冒險的行為,指不定就會在意料不到的地方出岔子。

多虧了祝航父母的遺澤以及祝辭的努力,上麵的關卡已經打通了,目前顧以昭的殺人罪得到認定。

當然,這其中也有教導主任貢獻的一份力。

想到對方一個沒有背景的學生就這麼背下黑鍋,教導主任的良心有那麼一絲譴責。

不過這點兒譴責在利益的麵前,被碾得連渣都不剩。

……

“嘎吱~”

e5號監禁室的房門被打開,幾個穿著星盟治安官製服的男人麵無表情地站在門口。

“展暮雨,你已違反星盟治安法第一百一十七條規定,故意殺害一名貴族學生。現在請配合我們,不要試圖反抗,接受來自法律的處罰。”

顧以昭暗道一聲“果然”,將自己的雙手伸了過去,然後立刻就被一條電子鎖鏈拷上。

接下來,他被押上治安車,並被帶去做了一係列身體檢查,最後被證實為是一名治愈係星使。

當顧以昭身體檢查的結果出來後,治安官眯了眯眼睛。

“這個學生原先是一個輔助係星使,還是在前兩天再熔煉了星卡,才成為了一名治愈係星使,真是走運。”

旁邊的副官笑道:“按照規定,他會被押送去前線成為一名醫療兵,將來不是沒有以軍功洗涮罪名的可能。雖然前線傷亡率很高,但總比呆在監獄裡當一個製作能量卡的機械要好。”

“看他從頭到尾冷靜自持,不哭不鬨,心性很沉穩嘛,不太像是一個吊車尾的學生。”治安官搖了搖頭,“可惜竟然殺了人。即便他能活到憑借軍功洗涮罪名的時候,將來也看得到頭。”

殺了一名貴族,即便成了貴族,也會被聯合打壓。等到了退役的年齡,充其量就是個生活小康的小貴族罷了。

副官說:“我倒是覺得,他以前懦弱,現在冷靜,怎麼看都不像是殺人的樣子,且這個案子也判得太快了點……”

治安官直接打斷了副官的話:“咱們不要質疑上頭的規定,那不是咱們能夠應付的。”

“好好好,我閉嘴。”副官在自己嘴上做了個拉拉鏈的手勢。

說到底,治安官的權限說小不小,說大不大,能夠壓製他們的人太多了。

完成檢查後,顧以昭便在脖子上被套上了一個電子外骨骼鎖。

這個電子外骨骼鎖可以監視犯人並觀察凡人的的身體狀況,如果犯人想要逃跑的話,上麵的人可以隨時引爆,且它與脖子的血肉鑲嵌在一起,若是強行取出的話,必死無疑。

掌握取出電子外骨骼鎖技術的醫生,隻有星盟高層。

對於自身被限製人身自由這件事,顧以昭沒有感到意外,前世的展暮雨也戴著這個電子外骨骼鎖渡過了淒慘的一輩子。

顧以昭從治安所出來後,便被帶到一架宇宙飛船上,跟著一批“特殊編號罪犯”被押送往前線。

期間,包括顧以昭在內的所有罪犯都被禁止交談,頂多是互相看看對方的長相。

但因他是珍貴的治愈係星使的緣故,旁邊還有一個從前線下來的名叫路易斯的士兵對他解說前線的情況。

“你也不要緊張,隻要表現得足夠好的話,將來不是沒有翻身的可能,你跟那些家夥是不一樣的。你是‘醫療兵’,而他們是‘特殊編號罪犯’……”

這番話讓其他罪犯看向顧以昭有著深深的忌憚和羨慕嫉妒恨,可見治愈係星使究竟受到了怎樣的偏愛,即便犯了殺人罪都隻是強製兵役。

星際戰場的前線是位於金日係最外圍的一顆名叫“戰場星”的星球上,這顆星球是外宇宙侵略者們降落的地點。

那些外宇宙侵略者各自擁有強大到變態的力量,有的可以吞噬一切生命體進行同化,有的可以悄無聲息地寄生在人體內即便當事人也無法發現,那些僅僅是長相醜陋和身體素質強大的類型算是“可愛”的了。

擊敗外宇宙侵略者後有一定機會能夠獲得煉製星卡的材料,平常情況下,這些材料需要上繳,上繳的材料會轉化為積分,想要材料的話就要用積分交換。私吞材料則是很嚴重的罪名,輕則直接清空軍功並被直接革除,重則留下案底無法再成為貴族並禍害子孫後代。

而就在顧以昭所乘坐的宇宙飛船逐漸開往前線的時候。

學校裡,教導主任也接收到了祝辭打來的語音通話,樂嗬嗬地道:

“事情進行得很順利,祝辭先生,展暮雨不久後就會在前線了,您給我的尾款希望能夠儘快打到我兒子的賬戶上。”

“嗯……”電話裡,祝辭的聲音十分淡漠,“教導主任對自己的兒子如此寵愛,真是讓人羨慕。”

教導主任的兒子因為資質太差導致星力等級太低,再加上筆試成績糟糕,去年沒能考上星盟帝國學院,哪怕是教導主任想要拖關係都拖不了。

這次祝辭不光給了一筆可觀的星幣,還承諾給教導主任一瓶珍貴的“b級基因強化液”。

基因強化液在外麵是有價無市的寶貝,即便教導主任有心求購也買不到。

“哈哈,畢竟是兒子嘛,無論是哪個都是自己的寶貝兒不是?”提到兒子,教導主任的笑容帶上幾分真實,不再和先前一樣像是個沒有生命的麵具,“話又說回來,祝先生對親弟弟不也很好?隻是我聽祝先生不太高興的樣子。”

祝辭語氣微微一寒:“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留著展暮雨一條命,我實在無法安心。除非是將他關到監獄裡製作能量卡,或者直接死刑……”

教導主任神色一凝,語重心長地說:

“祝辭先生這就說笑了。我們星盟帝國學院的學生檔案是被教育官盯著的,我們可以在私底下折磨他,讓他認罪,卻不能殺了他。並且針對治愈係星使的刑罰執行起來比普通人要嚴格得多,星盟治愈機構那幫人若是看到展暮雨身上有一點多餘傷口,會將我們生吞活剝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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