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後續
銀河最高學院, 畢業大會。
三年的時間並不算長,一晃眼,蓮華·羅倫斯、麗佳·乃馨和比爾·黑熊便徹底結束了自己的校園生活。
其中, 三人被評選為畢業生代表,在十幾萬畢業生以及麵向全世界的直播中,發布了重要講話。
“……我們作為銀河最高學院前兩屆招收的學生,休學多年直到今年才順利畢業,不得不說, 這期間發生的一係列變動, 也是讓我們感慨萬千。希望大家將來能夠保持純真之心, 不行不義之事, 超越困難成為更好的自己!我們的講話到此為止,謝謝!”
三人微微鞠躬, 然後迎來了全場熱烈的掌聲。
畢業大會結束後, 立馬有許多崇拜他們的低年級學生對他們進行表白或是贈送禮物, 好不容易應付完一群人後,三人隻覺得筋疲力儘。
明天,他們就要坐上返回各自星球的飛船了。
三人在共同居住的宮殿式宿舍內像往常一樣共進晚餐。
回想起多年來出生入死的場景,蓮華·羅倫斯歎道:“以後大家或許很難有機會見麵, 隻能用全息形象聯絡了。”
“倒也不一定哦,隻要蘭德星和羅倫斯星建交, 咱們見麵的次數就會增多了,咱們姐妹在成為女王後可要好好努力。”麗佳·乃馨眸中閃爍著即將三人分彆的不舍。
比爾·黑熊“咕嘟咕嘟”地灌下幾口烈酒, 打了個嗝,說:“我領地上的□□已經籌備完成,等我回去後就可以重新開張了,我事先給你們幾張鑽石卡, 你們乾什麼都免費!”
“那可真是謝謝你的大方了,話說這不是應該的嗎?”蓮華·羅倫斯忍俊不禁。
麗佳·乃馨幽幽道:“你就算是給我們,我們也玩不了多少次啊……不過我們姐妹倆的份兒,展隊長和淩將軍會替我們玩兒回來的。你應該沒忘了給他們送過去吧?”
比爾·黑熊大臂一揮:“怎麼可能忘呢!我上個假期不是回去了嗎?他們正巧在蠻力星玩兒呢,我見著他們就立馬把禮物送過去了!”
就在三人一邊回憶過往一邊愉快聊天時,他們的光腦上齊齊發出了一聲通知音。
打開一看,三人的表情都有點錯愕。
【經星盟官方軍事機構發文稱,sss級重犯祝航已於今日腦死亡。根據腦電波推測,其在夢世界□□計經曆了三萬年的痛苦折磨。至於sss級重犯祝洲和韓燕舞的腦電波目前日漸衰弱,預計將會於一年後迎來終結……】
再度看到祝航的名字,三人都感覺恍如隔世。
點開評論一看,發現無數觀眾們都在拍手叫好。
【這一家子惡魔終於受到了應有的懲罰,我那失蹤多年的表哥也算是可以安息了!】
【雖然知道他在夢裡經曆了三萬年的折磨,可咱們現實中隻有三年哎,乾脆時不時簡單治療他一波,讓他受到更多折磨不好嗎?】
【那麼問題來了,照你說的的確可以讓人渣更加痛苦,可是入夢藥修普諾斯後的解藥是很珍貴的,祝渣渣他不配】
【就是,他不配讓他多活一秒鐘都是浪費資源】
【其實這樣的折磨跟死刑也差不多了】
【那三個女人怎麼隻被判了五十年呢?就應該再判一些年頭,等她們出來後淒慘度日吧!】
木冰依、歐陽芷珊和盧宛凝作為當初想要謀害顧以昭等人的從犯而被革除了貴族身份,在審判結束後就以殺人未遂和間諜罪被關進了監獄裡,至今還沒有被放出來,而即便被放出來了,這一生也很難再有正經工作錄用她們,成為傭兵接取官方發布的任務維持生計興許是唯一的出路。
……
三人沉默了一陣後,紛紛將光腦甩到一旁,笑道:
“今天真是個值得慶祝的大日子,咱們現在就登上星網,去找展隊長和淩將軍吧。他們說要在星網上給我們舉辦一場宴會,慶祝我們畢業呢。好事成雙,好事成雙啊。”
上了星網的生活社區後,在一片與現實並無分彆的靜美庭院中,一行夥伴再度重聚。
然而就在不久後,眾人都收到了一則噩耗。
顧以昭和淩山海乘坐的飛船遭遇蟲洞吞噬,為了掙脫蟲洞,淩山海重傷垂危,顧以昭耗儘星力救治愛人,因身體不堪負荷,猝死。
(三)淩山海的自述
我叫淩山海,親生父母在我出生不久便戰死前線,我作為遺孤被寄養在星盟軍事機構特設的孤兒院中,渡過了一個安穩的童年。
曾幾何時,我也是埋怨過親生父母的,我隻從照片上看到過他們的樣貌,但不記得他們最後一次擁抱我時的感覺。
那時候的我還太小了,即便我的記憶力很不錯,可是記不清的東西就是記不清。
我不知道他們是否愛我,亦或者是愛心中的理想勝過愛我,否則,為何在我出生不久他們便要重回戰場,並且再也沒有回來。
我懷抱著這樣的疑問,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從星盟帝國學院畢業,然後成為了一名士兵。
我用我獲得的第一筆功勳邀請了最頂尖的精神係星使幫我重溫剛出生的記憶。
我想要用我的眼睛看清他們,哪怕隻有一次。
然而專注於此的我卻忽略了一個有關新生兒的常識:剛出生的孩子因為視網膜還沒有恢複,即使睜著眼睛也難以看清任何東西。
不過,他們對我的期望,我倒是“聽”到了。
——希望你將來能夠成為一名大將軍,受萬人敬仰。
因為在戰場上表現出色,我很快就見到了星盟總統綾鳴誌先生,他是一個看起來和藹可親的叔叔,毫不吝惜表達了對我的欣賞。
“孩子,你願意接受我的培養嗎?以你的資質,你一定可以成為一名保家衛國的英雄,我會將資源往你的身上傾斜。”
我問:“英雄……您是指將軍嗎?”
綾鳴誌哈哈大笑:“沒錯!將軍!但如果你真的夠厲害,彆說是將軍了,以後等我退休了,總統也可以讓你當!”
我答應了下來。
“成為將軍”,是父母對我的期望,是星盟總統對我的期望,也是前線苦苦戰鬥的士兵們對我的期望。
換而言之,這是我的責任,同時我覺得保護其他人的感覺並不壞。
很快,綾鳴誌便協助我成立了最頂尖的“龍鋒小隊”,我和隊友們一路廝殺至戰場星外側的最前線。
那是星域的鏡頭,最危險的外宇宙侵略者們會聚集在那裡,我們需要做的就是儘可能地消滅多的外宇宙侵略者。
一路上,我們獲得了無數功勳,但我和隊友們之間的感情並沒有太多進展。
我們是出於責任才聚集到一起的,我們不需要浪費時間交流感情。
我們隻需要知道對方是不會背叛的隊友,安心將後背交過去就好了。
或許有人會覺得這種方式太過冷酷,但不得不說這是一種極高效率的合作,尤其是在麵對一些試圖操控我們情感、挑撥離間的外宇宙侵略者的時候,它們會因為我們本來就沒有情感而迅速暴露。
責任超越了情感,將我們聯係在一起。
我們的集合,形成了一柄最鋒利的兵器。
但即便是最鋒利的兵器,也不是無敵的。
魂石人的入侵,使得我們的小隊被徹底擊潰。
“隊長,你一定要活下去!將你活著送回去,就是我最大的責任!你是我們之中最無可替代的人!”
“星盟的未來,就交給隊長你了!”
隊友們並沒有理會我想要繼續留下來作戰的願望,拚死將我送走了。
於是,我們便再不是“我們”,而是我和“他們”。
他們已經死了,而我還要繼續活下去。
他們的死,讓我的心像是一塊被用力擠壓的海綿,前所未有的窒息與苦悶將我包圍。
可我必須得放下他們,以冷靜的姿態麵對接下來的挑戰。
因為我是淩山海將軍。
在回程的路上,我順手消滅了天堂星,它的屬性正好被我克製,所以我隻需要一擊便能夠將它的星核擊碎。
我立刻向上報告了此次事件,並要求遴選一批新人來填補龍鋒小隊覆滅後出現的空缺。
於是我看到了展暮雨,一個作為治愈係星使卻背負了殺人罪而被迫進入前線的人。
他令我產生了十分的好奇,於是我仔細調查了一下他的履曆和案子的相關文件,並發現了一些蹊蹺。
——他背上了冤案。
不過,他在背負冤案後,並沒有就此消沉,相反很是活躍,甚至憑借功勳讓自己在短短一年的時間裡就成為了中尉,跟調查中那透明且懦弱的孩子有著天壤之彆。
他很特彆。
就像是在夾縫中生長的野草,或許不起眼,但是生機無限,任何困難都無法令他折腰。
不久後,我在由我主導的麵試中第一次見到他。
我審視著他,發現他跟我想象中差彆不大,隻是他的眼神令我感到很奇怪。
很多人用崇拜、憧憬的眼神看過我,就好比我是天空中遙不可及的星辰,我並不是很喜歡這種感覺,所以很少會出席人多的場合。
而他卻像是一羽看到了明火的飛蛾,隻要我不動,他便會主動飛來投身於我,我們的距離很近很近,我於他而言觸手可得。
我心中產生了一個荒誕的想法:他想要得到我。
並非出於情欲,而是某種更高尚的情感。
我有些不適應,但並未感到不愉快。
我們接下來還有一段能夠共處的訓練時光。
在我選定的人員全部抵達後,我給每個人都製定了一個特殊計劃,而他作為治愈係星使,作戰能力最弱,於是我決定親自教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