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在任逍遙返回的路上遇到了不軌之人搶錢,花靈蓉暗地裡觀察打算將其解救,沒想到對方竟以一己之力狠狠地教訓了幾個劫匪,那般帥氣乾脆的身手,就連她身旁保鏢也大為稱讚。
好奇心驅使下,花靈蓉派了私家偵探對任逍遙進行調查後,發現後者以前一直是個各方麵都並不出眾的青年,直到最近才突然出現變化。
俗話說得好,當一個人對另一個人產生好奇心的時候,就是淪陷的開始。
花靈蓉從來沒有遇到過像任逍遙這樣的男人,日思夜想之下,從此一腔芳心暗許。
在原劇情的一眾女主角中,她是高貴冷豔的“正宮”典範,和男主任逍遙相遇於微末,外貌、能力、身家、地位在一眾女性中都是數一數二的好。
並且她也是最貼心的“賢內助”,像方天睿這樣的“小麻煩”,她都能直接解決掉。
今日的花靈蓉一襲玫瑰禮裙翩然登場,有著如同仙子般的美貌。她站在樓梯口,居高臨下地打量著顧以昭,但素來高傲的美麗麵孔上,卻籠罩著一層陰雲。
自己什麼時候被如顧以昭這樣的“小人物”懟過?
更彆提這裡還是花家的主場!一個小小的富二代,也敢招惹她親自請來的客人,真是不自量力!
“方先生,我想你應該是累了,既然這樣,那麼就讓保安‘請’你出去好了。”
花靈蓉冷酷地勾了勾嘴角,一聲令下,幾個穿著黑西裝的大漢立刻將顧以昭包圍。
所謂的“請”,其實就是將人趕出去。
反正絕對不是什麼體麵地離開宴會的方式。
在劇情中,方天睿怒發衝冠,指著花靈蓉質問“憑什麼任逍遙還好端端地站在這裡”,結果被對方一句“他是我的貴客”給打發了。
在眾目睽睽之下,方天睿被幾個大漢摁住,掙紮了一陣後,便被狼狽地踹了出去,變成了這次宴會上最大的笑柄。
當然,如果隻是被陌生人嘲笑,方天睿還不至於如此仇恨花靈蓉與花家。
但如果不是花靈蓉和花家設計,方家不會突然破產,方爸方媽也不會死;如果不是花靈蓉指使,方天睿的手腳不會被人打斷然後落下殘疾,最後被人扔到冬天的湖水裡溺死!
霎時間,顧以昭的呼吸急促了起來。
這一刻,屬於方天睿的回憶與情感再度鋪天蓋地地翻湧而來,讓他的意識搖搖欲墜。
確切來說,是他變成了方天睿,返回到臨死前的時候。
刺骨的湖水毫不留情地抽走了他的體溫與力氣,但他不想死,所以竭儘全力揮動手腳向湖麵遊去,哪怕將手腳揮斷也在所不辭。
可是即便如此,湖麵的光線仍然越來越遠,窒息的黑暗反而逐漸逼近……
他覺得自己的肺部就像是生鏽的齒輪般,每每希冀著企圖從中抽取一點空氣,讓他能再多堅持一秒,都是錐心刺骨的疼。
直到疼痛變得麻木,直到手腳已經毫無知覺,直到一切感官變得遲鈍。
在黏膩的死亡中,唯有仇恨的火焰愈燃愈烈。
他不想死,他想要報仇!
顧以昭垂下頭,雙臂將自己抱住,抬頭掃了一眼樓梯上精致美麗的花靈蓉,身體微微顫抖。
——他要毀了花家,再毀了這個女人的臉並打斷手腳扔到冰冷的湖水裡,好好品嘗一下跟他一樣的絕望!
幾個黑西裝大漢看著顧以昭,隻以為這小子現在知道怕了,互相對視一眼,不屑地冷笑了一聲。
不過一個平平無奇的富二代,也敢對著花家大小姐大放厥詞?恐怕不久之後,家裡就要破產咯!
“先生,請你跟我們走吧,你也不想讓場麵鬨得很難看吧?”
其中一個大漢冷笑著低語一句,將手落在了顧以昭的肩膀上,準備將人強製帶走。
“啪!”
大漢的手被重重拍開。
顧以昭瞳孔一縮,暗自咬牙,強行將內心不屬於自己的情感壓製下去。
屬於原身的情感過於強烈,竟然會對他產生這麼嚴重的乾擾……但是,他也是從地獄爬回來的人!
他生前肉身和精神上經受的雙重折磨同樣錐心刺骨,不比方天睿來得弱。
現在,冷靜下來,不能被不屬於自己的情感牽著鼻子走!
顧以昭的呼吸漸漸恢複平緩。
那個被拍開手的大漢危險地眯了眯眼睛,發出了一聲警告:
“先生,這是我最後一次警告,如果你不想丟人的話,我奉勸你聽話一點!”
所有人都在等待著顧以昭像隻受到驚嚇的鵪鶉一樣被丟出去的畫麵。
然而,在眾人或調笑或諷刺的視線中,當事人卻爆發出一陣猖狂的大笑。
“嗬……哈哈哈——!實在是太可笑了!”
顧以昭抬頭看著花靈蓉,眼中的戲謔如出鞘的利刃般刺出,直讓後者頭皮發麻,覺得空氣都陰冷了幾分,麵色蒼白地倒退了一步。
仿佛看到了一隻不惜魂飛魄散永不超生,也要將仇人一塊拉入地獄受折磨的厲鬼。
好在顧以昭露出本性的模樣僅僅是一個呼吸。
下一秒,他又恢複到矜持守禮、談笑風生的模樣,像是幾個大漢都不存在一般,似乎帶著點故作冷靜的成分在。
花靈蓉鬆了口氣:看來是自己的錯覺,不過是一個小門小戶出來的富二代,怎麼會嚇到自己呢?
她的語氣變得更加尖銳:“方先生,這兒不歡迎你,請跟著你身邊的幾個保安從這裡出去吧。”
顧以昭聳了聳肩,指著任逍遙的鼻子,淡定地質問道:“他呢?我和他發生了爭執,他不和我一塊兒出去?”
花靈蓉掩唇輕笑,高貴冷豔得猶如一朵盛放的帶刺紅玫瑰。
“任逍遙先生是我請來的貴客。”
聞言,其他人暗道一聲“果然”!
雖然任逍遙看著就是個平平無奇的大學生,但到底是這個宴會上最特殊的存在,不可否認,在其身上有一些讓人難以看清的可能性。
——得罪了花家大小姐的貴客,這個“小少爺”隻怕連著自家企業都要倒大黴咯!
不少人衝顧以昭投去幸災樂禍的眼神,沒有絲毫掩飾。
可是即便如此,顧以昭也沒有半分露怯。
他幽幽地歎了口氣,環視一眼四周,反笑道:
“我和大家一樣,都是花家發的請帖請來參加宴會的客人。現在我跟另一個客人發生了爭執,本是一點私人恩怨,也沒當眾說花家的不是,可是花靈蓉小姐卻讓安保人員將我攆走,反之另一個人則是作為‘貴賓’留下……”
花靈蓉的眼皮跳了跳,下意識覺得不能繼續讓對方說下去。
可顧以昭的語速卻突然加快,如同倒豆子一般,將狠厲與陰陽怪氣完美結合:
“莫不是,花靈蓉小姐把除了這位先生以外的我們,都當成能夠隨意驅趕的犬馬,需要仰仗高高在上的花家的鼻息而活?客人們,你們可都彆笑了!難道還沒發現嗎,大家都是‘狗’,和‘貴賓’怎麼能比呢!”
很顯然,顧以昭就是在指著鼻子對大家罵“你們這是當狗而不自知”,“當狗當得很開心”!
話音剛落,氣氛倏地沉默,原先看好戲的客人們,表情都變得詭異了。
在場不僅有年輕人,更不乏輩分較長的人物,簡單一番思忖之後,心裡便添了幾分不悅。
顧以昭說的,還真有幾分道理。
花家縱然強大,可大家都是光明正大拿著請柬赴宴的客人。
現場客人那麼多,無一例外都是家裡有名有姓的,其中有兩個青年人因為私人恩怨產生了爭執,且隻是潑紅酒摔酒杯這樣的小動作,本不是什麼罕見的事情。
生意人自當以和為貴,可現在,花靈蓉“偏心”成了這樣,隻將其中一個人說趕走就趕走,而留下另一個人,不就是跟封建社會的皇女一個德行,隻憑自己的好惡行事?
況且,不是所有客人都得討好花靈蓉和花家。
哪怕不少人的確這麼做了,可被人當麵指出是“狗”,也情不自禁地陷入了反思,並在心裡對自己和花家生出了幾分厭惡。
簡單一番話,矛頭便從顧以昭身上,轉移到了花靈蓉身上。
作者有話要說: 評論前十的小夥伴有小紅包噠~
大家應該看出來顧以昭和風夜月分彆被分配了什麼角色了吧?(狗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