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軒轅夜抵達之前, 殷間和顧以昭聽到了行宮門被推開的聲音。
“嘎吱——”
這是楚貴妃為了以防與侍衛私通之事被發現所做的記號。
殷間同時接到了躲避至小廚房米缸的劇本命令，顧以昭則是整理了一番衣物後坐在椅子上翻看話本。
軒轅夜的身影映照在門上，身後明顯還有兩個女人的身影。
“貴妃, 朕來了。”
——興師問罪。
顧以昭見到這一幕後立馬浮現起這樣的四個字。
他悠悠地過去開了門，在軒轅夜開口前, 便跟著腦海中的劇本台詞說。
“臣妾見皇上還有心念著臣妾，這便開心了。不過, 皇後姐姐怎麼會過來呢？莫不是過來感謝臣妾提出建議的？倒也不用, 你我姐妹情深……”
顧倚柔紅唇勾出一絲邪魅的弧度。
“事到如今，你我之間，還談什麼姐妹情深？貴妃你雖不是本宮親妹妹，可念在陛下的份上，你我不是親姐妹, 勝似親姐妹。可事到如今, 本宮沒有你這種不知廉恥給陛下蒙羞的妹妹！”
軒轅夜高高在上的目光中透出幾分冷酷。
倘若楚貴妃真的給他蒙羞, 他必定不會輕易放過, 但倘若背後真的存在什麼隱情，他也沒必要急匆匆擺出一副暴虐的態度。
“朕的貴妃有什麼想說的？”
“臣妾為何會做給陛下蒙羞之事？臣妾這樣做, 可是有什麼好處？”顧以昭諷刺地瞥了眼皇後和偷聽宮女，仿佛根本不知道對麵在說什麼, 還在為自己的清白受汙感到氣惱。
軒轅夜笑道：“貴妃聽聽這個, 還會有什麼話好說麼？”
語畢, 他便將回音螺交到了顧以昭手上。
聽著裡麵不堪入耳的台詞, 顧以昭一向冷淡的麵上居然露出了幾分忍俊不禁的笑意。
“撲哧~”
顧倚柔沒想到顧以昭會是如此態度, 厲聲喝道：“賤人，你笑什麼！”
“臣妾笑陛下若是真的信了這個玩意兒，那才好笑呢~”顧以昭好整以暇道, “難道陛下會不知臣妾右腿上根本沒有一顆朱砂痣嗎？大不了，臣妾掀開裙擺，將雙腿都給姐姐檢查一下，好叫姐姐知道臣妾的腿上究竟有沒有朱砂痣。”
這句台詞是回音螺錄下的最後一句，也是殷間臨時加上的一句。
其實吧……雖然每一次呆在楚貴妃身旁都很快樂，可軒轅夜還真的記不清對方腿上究竟有沒有朱砂痣了。
沒辦法，軒轅夜並不知道自己所經曆的一切歡暢之事都不過南柯一夢，既然是夢，那就不可能麵麵俱到地清晰。
但見到顧以昭如此篤定，他便道：“皇後若是不信，大可去檢查一番，朕沒有異議，想必貴妃為了清白也不可能有。”
顧倚柔自然不信邪，招呼了親信去檢查顧以昭的雙腿。
“楚貴妃的腿上確實沒有朱砂痣……”
親信根本不敢看顧倚柔的臉，額頭恨不得垂到膝蓋上。
“沒、有？”
顧倚柔無法克製怒火，眼睛裡幾乎燃燒出兩團火焰，“好，就算貴妃腿上沒有朱砂痣，但那個奸/夫必然無法走遠。一個宮廷侍衛，與貴妃兩個人關在房內說些汙言穢語，這又該作何解釋！？”
劇本到這裡改變了。
事實上，在軒轅夜主動將回音螺交給他的那一刻，劇本就消失了。
原劇本中，楚貴妃會因為奸情敗露而打算將事情推到皇後身上，一番死鴨子嘴硬後，以為自己已經獲得了軒轅夜的信任，還未來得及假惺惺地抹眼淚，顧倚柔便拿出回音螺戳破了謊言。
“嗬嗬……姐姐莫不是趴在妹妹的床頭？怎知妹妹不是在與陛下遊戲？臣妾拿了陛下的畫像，在自言自語呢。”
顧以昭掩唇輕笑，從暗格中取出一幅軒轅夜的畫像，上書“真龍天子，人界侍者”八個字。
這也就能夠說明他為什麼稱呼軒轅夜是“侍衛”了。
在大周國的神話傳說中，天授神權，皇帝乃是真龍天子，那麼也自然是人間唯一的守護者，這麼說來倒也沒錯。
顧倚柔眼皮抽搐，心中產生了不妙的預感，色厲內荏道：
“那麼男聲呢？男聲你又該作何解釋！”
“姐姐覺得模仿男聲很難麼？臣妾隻是在模仿陛下的聲音罷了。”說著，顧以昭取出一粒丹丸，含在口中後，再出聲，便的確成了男聲。
改變聲音的丹藥不難調配，既然他被分配為是楚貴妃的角色，那麼他使用改變聲音的丹藥自然是有效的，否則便產生了邏輯上的矛盾。
“娘娘，你好美……”
醇厚溫潤的男聲自顧以昭口中傳出，與回音螺的聲音確實有七分相像。
“不對……不對！”顧倚柔幾乎要瘋，努力地揪著回音螺當中顧以昭台詞的疏漏，“你說你被陛下發現後，就要去做亡命鴛鴦，你、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