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第十章(2 / 2)

她並不擅長談判,甚至還會心軟,比不上在朝堂上有一席之地的薛侯爺,她唯一有的便是自己的底線。

——她一退不退。

更沒有任何事能夠影響她。

什麼養育,什麼為了她。

什麼父母之愛子。

其實都是屁話。

她幼時是從肚子裡就會騙人自己是男孩的騙子,長大後是老實無能可以為家裡犧牲的女兒,後來是為彆人奉獻一輩子的慈母。

全部都是為了彆人而活,從來沒有為了自己。

“爹,你知道的,我什麼都沒有,所以我有掀桌的能力和底氣,我什麼都不怕。”

在脫離被困住的女兒身份後,她擁有了和父親正麵對決的機會。

所以這一場對峙,她沒有辜負從前的自己和未來的自己。

她贏了。

那一日蒼穹無雲,石青色的天分外晴朗。

晚間起了風,吹的樹葉一邊濃一邊稀。

她記得那一日戳穿父親那張慈愛麵皮後的狠戾與他之後的嘲笑,也在自己用重生換來的堂堂正正中獲得來薛侯斟酌後的一句。

“那我倒要看看你離了家裡,又能如何。”

更記得,她離開的時候風很清爽,她呼吸的格外暢快,就在院內奔跑著,奔赴她想要的自由。

沒那麼好,也沒那麼壞。

但她所有的苦樂,都隻會因為自己。

她做好了所有壞的打算。

她比誰都更清楚父親是一個怎樣以利益為重心的人,知曉辛秘的她在說出這些話後醒來的所有後果她都可以接受。

人是自由的,打斷骨頭,也會想要站起來。

而她不想要非自願下的“自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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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聞提著裙子快步跑出去。

陽光迎麵照耀在她身上,雲蒸霞蔚,生機磅礴。

她一路上穿過九曲回廊,穿過層層疊疊的月亮門,走過亭台,見著了朝她行禮的侍女,應該還有等待她行禮的長輩們,可她眼裡都未曾因此而波瀾。

更未曾因這些瑣事而放慢自己的腳步。

薛蘭苕坐在假山層疊處的亭內,周圍風光大好,流水潺潺,身邊侍女為她端上點心,欲言又止開口催促:“姑娘,要不我們快些動身吧,惹怒了夫人不好交代。”

她拿著絲帕擋在臉上,沒有言語。

薛蘭苕最愛蘭草的幽香雅致,她曾經得了一盆莖細瓣淨的上品蘭草,隻等它開花長成,愛的如珠似寶,剛結花苞時她日夜盼望著,隻等開花。

後來花還未曾綻放,蘭草先枯萎,她那雙生哥哥還耀武揚威的主動包攬,說是他一盞滾燙的茶湯置於枯萎的。

他說,她不配,她不安分。

他說,是因為一同在族學內她搶了他的風頭,惹得先生一誇一貶。

那時候她不服氣,卻也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