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第二十五章(2 / 2)

而真正的死亡,是這麼的寂靜無聲。

就如同,她的死一樣。

薛聞給了銀錢讓孫家夫婦來安葬女兒,將冷冰冰的銀溜子放進那粗糲的像磨刀石的掌心中,手掌裡的紋路如同繁雜的針線。

她對著失去女兒母親說:“我記得她愛俏又喜靜,還說明年想吃杏子,給她找一處安靜的地方安葬,再種上一棵杏樹吧。”

那人摸著掌心裡的重量,微僂的身軀徑直就要跪在地上。

確認是山裡野獸咬傷致死後仵作也離開了,薛聞深吸一口氣,不敢再看那血肉模糊下裸露的森森白骨還有麵目全非的血肉。

明明不一樣,她卻覺得從另一個角度看到了自己。

明明不一樣的。

她死時兒孫滿堂,是正一品誥命...

可哪裡不一樣,哪裡都一樣,死啊活的,從來都由不得她們。

甚至,她覺得的手指,也在隱隱作痛,好似那些血肉與恐懼全部被吞噬,隻留下錚錚白骨。

不知自己究竟怎麼回到家中。

而雪天嚴寒,山林間的野獸不出,狼在饑餓下越發凶猛,薛聞忙著忙著便掉下了淚珠子,慶幸找借口沒讓查查去看,不然恐怕要做許久的噩夢。

她就沒關係了。

反正她黑夜裡,總是睡不著的。

陽光正盛,秦昭明就在外頭看著她,看了許久。

她沒哭,卻比任何時候都要悲傷。

身形著背對著,那串綠汪汪的耳墜在他視線裡微微搖晃,單薄的身形好似籠罩在暗影裡,脆弱得像是神龕上白瓷製的菩薩像。

總讓他想要將她捧得高高的。

永遠不會因為世俗落淚。

可往日裡張嘴就來的瞎話到了嘴邊隻剩下笨嘴拙舌,他在外頭擰著眉猶豫,最終決定放棄沒用的安慰。

決定解決事情的根源。

就像以前,解決不了參他的,他就把參他的都“解決”了,這樣就不會有人參他了。

秦昭明轉過身,叫上了喬承東和薑逍,讓他們通知從京中帶過來的親衛。

“公子,咱們這是做什麼去?”喬承東不解。

風度翩翩的少年郎策馬而上,鋒芒儘顯,為首的秦昭明帶了一副異獸麵具,花紋猙獰恐怖,將他那張俊美的麵容遮擋得一乾二淨。

“屠狼。”

冷冷吐出二字,他策馬揚鞭。

身後的喬承東一瞬沒有反應過來,等腦袋告訴他究竟聽到什麼之時,立即精神抖擻,揮舞著馬鞭:“走,清山!”

他隻差一點便要熱淚盈眶。

皇權爭鬥絲毫不講人情,贏了是通天梯,青史留名,輸了屍骨無存,聲名儘毀。

他這些日子甚至最怕的不是太子心悅鄉野村姑,而是太子沒了之前的雄心壯誌。

萬一秦家真風水不好,攤上一個情種可怎麼辦?

現在,他放心了啊!

禦獸園又要增加許多新寵了。

而太子殿下心係百姓,清剿野獸,如同從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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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查沒親眼見到也就沒那麼多聯想,見著薛聞仿佛隔絕了世間,吵吵嚷嚷地問她帶回來那個枯枝子要放哪。

要是不想要了,正好扔了。

薛聞如夢初醒,調整許久找到一個風吹不著雪淋不著還能在暖爐覆蓋的位置,給她那盆花找了一個好位置。

“放這兒吧,日頭正好,陽光曬得著也不會凍著它。”

下雪幾日蔡大娘偷了閒,外頭想請她的都被拒了,家裡頭所有事都有薛聞給她操心,她眉頭上那道深深的溝壑總算緩解幾分。

看著薛聞對一個乾枝子如珠似寶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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