征程還在繼續,明明隻剩下一個返程,疲累的眾人卻覺得這一目標遙不可及。
寧榮榮即使將大半的體重倚靠在奧斯卡的身上,在返回一公裡的時候,還是撐不住昏迷了片刻。
冉森也已經到了體力極限的儘頭,和馬紅俊一起,背著石塊,互相攙扶著彼此。
朱竹清在這種時候,也將脫水的身體重新撐了起來。
她倒是沒有再為難自己的極限,隻是和小舞一起,半托半抱著彼此。
戴沐白緩了一口氣,被再三確認現有的狀態後,才被允許拿過五公斤的負重。
他們的體力都在訴說著疲憊,可他們的精神卻始終緊繃著。
仿佛麵前的路,不再是開闊的大路,而是什麼懸崖峭壁。讓他們必須始終保持著審慎與堅定的姿態,迎接這些危機下的突破。
眾人掛在胸前抑或背負在背後,寫有名字的竹筐,早已混淆了所有者。
而竹筐中現有的石塊負重,也已經混在一起,分不清最初是從哪個筐裡拿出來,又在這趟負重長跑中被拿出、挪移、分配了多少次。
這一次,他們的步履並不比走路快上多少。
甚至比起平日裡的行走,他們現在還要慢上幾分。
腳步抬起的高度幾近全無,隻能靠著意誌力,拖著鞋子,在不算平坦的路上勉強挪動。
不行了!
每個人的心中仿佛都無數次,在選擇飲完杯中的溫水踏上訓練的長途時,閃過無數個這般的念頭。
但是,每一次,這無數代表著同一個意思的念頭,閃過之後。
又被他們一個個的敲碎,用不屈服的傲氣,深深劃下幾個大字
不,行的!
我們都行的!
一來一回的訓練,最煎熬的永遠是那個,從起始點往著遠處的繼續。
但是,他們不曾放棄。
見識過同齡人的不屈,也不曾輕視過自己的天賦。
所以,他們咬著牙繼續堅持。
離終點還有三公裡。
冉森昏倒。
戴沐白背起冉森,朱竹清和小舞拿回自己的石塊,剩下的負重,一個五公斤到了馬紅俊的竹筐內,另一個五公斤,被唐三強硬拿走。
離終點還有兩公裡。
寧榮榮脫水的情況愈發嚴重,就連奧斯卡都在極限邊緣徘徊。
玉餘依取過小舞的負重,小舞接過昏迷脫水的寧榮榮,馬紅俊撐著奧斯卡。
距離終點不到五百米的距離。
史萊克學院的大門都隱隱可以見到輪廓。
此時眾人的心中,那抹即將達成所願的喜悅升騰至最高。
就連昏迷中的二人都被這種情緒感染,從無光無意識的潛意識中轉醒。
“放、放我下來吧……”
寧榮榮虛弱的聲音輕到小舞呼吸聲稍重一些,都不能聽清。
小舞隻能感覺到耳側滾燙的呼吸有所變化,以及身上人想要下來的動作。
不過,小舞的意識也不算很好,她正陷在半清醒半昏厥的狀態。
感受到背上人的動作,下意識的不是順從,而是擔心自己沒有背穩,又向下撈了一把身上下滑的人。
互相感知不到對方意思的二人,導致那變換的重心沒有時間調整。
小舞腳下一個踉蹌,險些連人帶身上的人一起摔倒在地。
好在,朱竹清和玉餘依早就圍在她們二人身邊。
見勢不妙,直接上前,一人接過一個,互相托著往終點走去。
冉森是一眾人當中消耗體力最多的人。
雖然他在訓練途中,一直安安靜靜,仿佛充當著空氣一般的角色。
但他背上的負重,早就超過他這個等級所能承受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