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正嘀咕著接下去的假期短暫,那頭已經有一個人緩步走了過來。
“弗蘭德院長,趙無極副院長,你們好麼?弟子秦明拜見。”
來人正是剛剛指導皇鬥戰隊成員在失敗中成長的秦明,史萊克九怪好奇的探頭看去,就看見本來還在百米外的人,不過兩三步的樣子,便出現在他們的麵前。
而後毫不在意他們這群戴著麵具,形容怪異的幾人,當即單膝跪倒在弗蘭德和趙無極的麵前。
滿含熱淚的眼眶,讓偷看的幾人,忍不住好奇看看他,又扭頭看看宛如渣男辜負少女一般的弗蘭德和趙無極。
弗蘭德注視著麵前曾經畢業離開史萊克學院的學員,掩在眼前的水晶眼睛反著白光,遮掩了他同樣有些激動的眼睛,“沒想到居然還能見到你這個臭小子。”
弗蘭德語調中含著親昵。
秦明恭敬的垂手而立,“此行是弟子帶學生們來此地曆練,不過弟子也很高興能再次見到兩位院長!”
“誰說我高興了?”弗蘭德口是心非的大聲胡咧咧。
卻瞬間被趙無極這個老兄弟,給戳破了,“哎呀!人家小秦難得來一次,你高興就直說,不要讓孩子自己胡想。”
“我明白的,趙院長。”
秦明接過趙無極遞過來的台階,得體的應下自己老師彆扭的脾氣。
弗蘭德被這兩人一唱一和的架勢,給氣得胡子都要翹起來了。
隻可惜一年多的時間過去,他因為那次糨糊事件而被迫剃掉的胡子,到現在都沒有長回曾經的長度。
不過一指節的長度,就算被氣得翹起來也不太明顯。
是以,自覺無法表現出憤怒的弗蘭德,扭頭不去看秦明和正拍著秦明肩膀,大讚其有出息的趙無極。
隻是弗蘭德他頭一扭,便從九個孩子麵具沒有掩飾的眼中,看出譴責,以及‘原來院長是傲嬌啊,真令人意外’的看好戲意味。
弗蘭德……!(氣得頭頂生煙)
弗蘭德看著對秦明好奇到不行的九個孩子,又看了看依舊謙遜恭敬,和趙無極你來我往商業互誇的秦明。
覺得這一屆真是他帶過的最不聽話也最會吃瓜的一屆。
趙無極恰好和秦明談到他現如今在何處謀何事,秦明毫無避諱,也沒有遮掩的朗聲道“不才,弟子現如今於天鬥皇家學院擔任教師一職,沒什麼大名頭,隻能勉強指導指導一些學生,幫助他們認清修煉的路該怎麼走。”
“難道,皇鬥戰隊是……”趙無極思及今日見到的同樣來自於天鬥城的皇鬥戰隊,忍不住將二者牽連在一起。
秦明“是的,現如今弟子擔任皇鬥戰隊的專屬指導老師。”
“好小子!”趙無極雖然今天靠打賭,賭他們小怪物一定會打贏皇鬥戰隊,坑了弗蘭德一筆,但是他對於皇鬥戰隊的整體實力還是很認可的。
現在一聽自己最驕傲的學生,又教導出這般不俗的學生,趙無極與有榮焉。
他哈哈大笑著,用力拍了拍秦明的肩膀,“不錯不錯,你是越來越厲害了,看來,已經不用太久,你已經追趕上我們這些半截身子入土的老家夥了。”
達到魂聖級彆,至少擁有比普通人百年要多幾十年的壽命。
而趙無極現年不過五十多歲,已經開始自嘲自己是半截身子入土的老家夥了。
倘若這話叫李鬱鬆或者盧奇斌聽見,少不得來一場不對等的二打一。
秦明承受著趙無極遠大於常人的手勁兒,搖搖頭,“不論什麼時候,不論弟子是何種地位境地,兩位院長始終是秦明的老師,秦明也永遠都是史萊克學院的弟子。”
弗蘭德聽著秦明發自肺腑的聲音,對這傻小子一根筋的耿直,和過於拘束禮節的性格,還是感覺到和幾年前無異的頭疼。
他忍不住走到秦明麵前,伸手搭在秦明的肩膀上,笑道“都已經離開學院這麼多年了,你還是同以前那樣拘謹,這可不太行。來,我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大師,是的,就是你當初崇拜了很多年的那位大師。”
秦明麵上的淡然,如冰雪般消融,取而代之的是難以置信和滔天而來的驚喜之感。
他忍不住上前幾步,想要伸手和大師握手,卻又覺得失禮。
快速退後幾步,恭敬的向玉小剛行弟子禮,“您好,大師。您的名諱我從多年前就已經牢記在心,感謝您為我們這些平民魂師所做的一切。”
玉小剛臉上動容之色一閃而過,不過他還是身形一側,沒有受秦明這個禮。
他看著因為激動而臉上升起酡紅的秦明,忍不住伸手把秦明扶起來。
“不必客氣,也不必多禮。我隻是做了一些我認為該做的事情,你們的感謝,我受之有愧。”
玉小剛坦蕩道“我也隻是一個卑劣的偷盜者,將前人寫下的資料整理彙總到一起,再結合自己零星的研究……”
說著說著,玉小剛的嘴角帶了些自嘲的笑意,“我不配被你們感謝,之所以將那本理論傳播到你們手裡,隻是因為……我想要有人接受這些理論。真的很抱歉,擔不得你的禮數。”
秦明聽得胸膛裡的心微微顫動。
固然在玉小剛看來,他所作的隻是為了自己的一己私欲,為了讓人接受他的理論,就將這些整理好的理論給更多的人傳閱。
但是他為此所付出的心血、時間,以及為此傳播更廣而不惜反抗那規矩森嚴的家族,被那些高層貴族所嘲笑,被世人所不解……這些都是事實。
不能因為他的出發點是自私的,就斷定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不對的。
對於他們這些被上麵的達官貴族,限製魂師、魂獸、魂環知識資料了解的人,大部分都是死於超出魂獸魂環年限範圍爆體而亡的平民魂師。
這麼一份整理總結的理論和資料,足以讓他們大部分的平民魂師得以存活,然後更好的在極限範圍內獲得和那些達官貴族、世家家裡的弟子有一拚之力的魂環。
再然後……徹底的改變他們被人肆意決定生死的,比草芥還不如的命運。
秦明知道不管玉小剛怎麼說,他內心都是感謝他的。
隻是顧慮到當事人的心情,秦明還是決定收斂幾分。
他順著大師的力度直起身,臉上依舊堅定,“即便如此,您的那本理論還是助我良多,在您不知道的地方,我早就單方麵將您視為我的老師了。”
玉小剛被胳膊上反握住的力度給燙得麵上的苦笑都維持不住,到了最後,還是將求助的視線移向自己的老友。
弗蘭德站在一旁偷笑看戲的嘴臉都還沒收斂個乾淨,就被玉小剛無語的掃了幾眼。
他秉承著自己不尷尬,就沒人能讓他尷尬的原則。
右手握拳抵在唇邊咳嗽幾聲,佯裝無事發生。
雖然這種裝模作樣,現在看來已經太遲了。
可是弗蘭德並不在意,要知道他曾經還期待過這樣的場麵發生。
那個曾經,早在知道秦明對於玉小剛的推崇時候,他這個支離破碎的黃金鐵三角裡的老大哥就已經無妄的想過了。
弗蘭德原以為,那種期待,那種想像,終究隻是想像。
不會有發生的那一天。
直到……
玉小剛在逃避十幾年後,又一次寄了信給他。
然後老友重逢,再之後,曾經的弟子也出現在此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