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生菩薩的講經之聲依然在四周回蕩,一道道的菩薩、佛陀、羅漢、天女虛影浮現,佛光為之大盛。
洞玄帝君、張歸元師徒二人沉浸於心經的玄妙當中,殺生菩薩隻是淡淡的瞥了一眼,注意力卻是放在了跪在其身前的九嶺帝君身上。
當初擒下九嶺帝君之後,殺生菩薩本來是準備將之打殺煉做一味大補藥的,隻不過後來改變了主意,想要將其渡化,煉成一尊護法神將。
在鎮壓了火神樹、赤焰老祖之後,這段時間,殺生菩薩可以說全部的精力都放在了煉化九嶺帝君身上來。
無論是泰安府諸多百姓所貢獻的香火願力亦或者是黃淮自現世之中帶來的香火願力,甚至就是許多的願力寶珠都對殺生菩薩敞開了供應,為的就是讓殺生菩薩能夠將九嶺帝君徹底的煉成一尊帝君級彆的護法神將。
想要打殺一尊帝君級彆的強者倒也不算太難,至少以殺生菩薩的實力再借助金剛座加持,打殺九嶺帝君易如反掌。
可是煉化一尊帝君級彆的強者可就沒有那麼容易了,九嶺帝君到底也是修行上千年能夠證得帝君之位的存在,要是簡簡單單的被煉化的話,那才怪了。
不過佛門最是講究渡化,在渡化萬靈方麵可以說有著獨到之處,縱然是絕世大魔,一樣能夠將之渡化。更何況九嶺帝君這麼一尊存在。
殺生菩薩日日渡化之下,九嶺帝君如今已經是被煉化了七七八八,如今的反抗也不過是在做著垂死掙紮罷了。
便見跪在那裡的九嶺帝君渾身散發著一股子安靜祥和的佛光,甚至就連臉上也都帶著幾分慈悲之意,那種凶戾之氣仿佛是徹底被洗淨了一般。
隻是唯有那一雙眸子時而流露出慈悲,時而流露出猙獰之相,昭示著九嶺帝君尚且還沒有被煉化。
此時無數的梵文帶著佛光沒入九嶺帝君體內,跪在殺生菩薩身前的九嶺帝君則是漸漸的雙手合十,口中跟著殺生菩薩一起誦經。
而九嶺帝君親自開口誦經,四周的佛光湧入其體內的速度也就陡然加快了幾分,如果說不知其中凶險的話,隻是看著這般的情形,還以為是九嶺帝君要化身成佛了呢,卻是不知此刻九嶺帝君正在一點點的被消磨本性,煉成一尊護法神將。
一抹凶光自九嶺帝君眼眸之中一閃而過,正要掙紮之間,卻仿佛被一股力量所鎮壓,隨即眼眸之中再度浮現出慈悲之相。
殺生菩薩隻是誦經,甚至都沒有理會九嶺帝君的反抗,無論九裡寄給你帝君如何反抗,都難逃其最終的結局。
不過九嶺帝君被鎮壓的真靈在菩薩渡化之時,自然而然就會恢複自由,所以九嶺帝君第一時間便察覺到了一旁的洞玄帝君以及張歸元寺師徒二人。
九嶺帝君雖然說不知道洞玄帝君師徒二人究竟是什麼人,又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可是對於九嶺帝君而言,隻要不是黃淮、二郎顯聖真君這些人出現在他的麵前,那麼都會被其視作最後的救命稻草一般,想方設法的求救。
心經之深奧玄妙縱然是佛門大賢也未必能夠儘數參透,更何況是洞玄帝君、張歸元師徒二人。
隻是聽殺生菩薩宣講心經,二人便不由自主的為心經所蘊含的玄奧道理所吸引,忍不住一顆心都沉浸其中。
也就是殺生菩薩沒有針對二人的意思,否則的話,但凡是殺生菩薩有心,還是有幾分可能趁機算計二人一把的。
當然洞玄帝君一身實力不差,至少洞玄帝君師徒並沒有展露出什麼敵意,殺生菩薩雖然凶戾,可也不代表殺生菩薩就會四處樹敵啊。
算計對方師徒一把也得不到什麼好處,反倒有可能會給自己等人招惹強敵,傻子才會那麼乾呢。
仿佛過去了許久一般,終於洞玄帝君緩緩睜開了雙眼,眼眸之中泛著異樣的神采,原本籠罩在身上的佛光也隨之消散。
恢複了清明的洞玄帝君心中泛起了無儘的波瀾,他方才在聽殺生菩薩宣講心經的過程當中,竟然被心經的玄妙所吸引,內心之中甚至生出要跟著修行此經的衝動。
幸好他修持的乃是理教根本大法,總算是守住了本心,沒有為心經所亂了心神。
此刻的洞玄帝君後背那是直接冒出一層冷汗來,對方不過是一篇經文而已,竟然差點便撼動了自身的道基,這實在是太過恐怖了。
洞玄帝君看向殺生菩薩的目光之中隱隱的帶著幾分敬畏以及忌憚之色,眼前這不過是一道化身而已宣講經文便已經如此厲害了,如果是對方本尊降臨的話,真不知道有多麼的恐怖呢。
不過聽殺生菩薩講經雖然說差點讓他根基動搖,可是在其堅守本心的情況下,卻也大有收獲,洞玄帝君隻感覺自己對自身所學竟然有了一種新的認知,那種感覺仿佛一直籠罩在自己眼前的一片薄霧被一股無形的力量給抹去了一般。
忽然心中一動,洞玄帝君的目光投向了盤坐在一旁的弟子張歸元身上。
一看之下洞玄帝君不由的麵色為之一變,此刻張歸元臉上滿是祥和神聖之色,周身泛著幾分佛光,給人的感覺就像是一名虔誠的佛徒。
“徒兒,還不醒來!”
隻看自家弟子的情形,洞玄帝君聯想到自己方才的感受,哪裡還不知道張歸元眼下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心中稍稍鬆了一口氣,同時運轉秘法,以當頭爆喝之法喚醒張歸元。
張歸元同樣是深陷心經所蘊含的高深道理之中,能夠做為般若學說的核心典籍,自然非同一般,張歸元乃是帝君之中的佼佼者,一身實力自是不差。
更兼修行理教核心秘傳經法,所以說更能夠感受到心經的高深道理,自然也更容易受到影響,相較於洞玄帝君能夠守住本心最後靠著自身道行自心經之中掙脫出來,張歸元顯然道行還差了不少,隻能堅守本心,讓自己不至於受心經影響改移了根基。
當然了,無論是洞玄帝君還是張歸元,以他們的實力以及所修經法,但凡是在聽殺生菩薩講經的時候有所警惕或者防備,斷然不可能會受到這麼深的影響。
隻能說洞玄帝君師徒往常與人論道,那些與之論道的強者所講經法道理不及心經高深,每次與人論道,洞玄帝君師徒都已經習慣了全身心的投入其中,希望能夠從對方所講經法之中汲取一些有助益自身的道理。
理教能夠成為一方大教,洞玄帝君師徒所修理教法門自然也不一般,那些與之論道的強者所宣講的經文撐死也就與洞玄帝君師徒二人所修理教經法相當,洞玄帝君師徒自然是不會受到什麼影響。
這次師徒二人也如往常一般,沒有防備甚至敞開心靈去聽殺生菩薩講經,他們哪裡知曉心經的玄妙深奧啊,結果差點就因為心經而被動搖了根基。
隨著洞玄帝君向著張歸元一聲斷喝,張歸元登時身子微微一顫,原本緊閉的雙目緩緩睜開,一抹佛光消失不見,張歸元恢複清明,思及自己方才的遭遇,心有餘悸的向著殺生菩薩看了過去。
隻是殺生菩薩根本就沒有管洞玄帝君師徒的感受,她此刻正凝神煉化九嶺帝君呢。
“老師……”
強忍著心中的驚悸,張歸元下意識的想要開口說些什麼,不過洞玄帝君卻是衝著張歸元微微搖了搖頭。
心中驚悸過後,眼見殺生菩薩正在渡化那一尊跪伏於地的帝君,於是師徒二人就那麼盤膝而坐如饑似渴的消化方才聽殺生菩薩講經所得。
無論是對於洞玄帝君還是張歸元,二人敞開心神聽講,雖然說其中凶險極大,可是收獲也不小。
“道友救我!”
忽然之間一個聲音在洞玄帝君、張歸元二人的耳邊響起,隻讓師徒二人猛然之間回神過來,心中一驚的同時目光也投向了跪伏在殺生菩薩麵前的那一尊帝君。
這裡除了他們師徒二人之外便隻有殺生菩薩以及眼前這一尊帝君了,不用說開口向他們求救的不是彆人,正是眼前這一尊帝君了。
師徒二人神色不變,隻是看著一道道佛光沒入九嶺帝君體內,一點點的消磨著九嶺帝君的抵抗。
此時殺生菩薩顯然也察覺到了九嶺帝君的掙紮求救之舉,當即冷哼一聲道:“孽障還敢反抗。”
說話之間,便見殺生菩薩手中結印,頓時一枚卐字印飛出直接打入九嶺帝君體內,頓時九嶺帝君悶哼一聲麵色為之一變。
殺生菩薩看向洞玄帝君、張歸元這一對師徒淡淡道:“卻是讓兩位道友見笑了。此邪神為禍蒼生,本座念其千年修行功果不易,渡化其為護法神將,也算是給其一條生路,沒想到這邪神竟然如此冥頑不靈,妄想做垂死掙紮。”
聽得殺生菩薩這麼說,洞玄帝君神色一肅,淡淡的瞥了九嶺帝君一眼隨即便斬釘截鐵,態度分明的道:“道友此舉可謂大善,在下觀此邪神一身煞氣,定然手上沾染了蒼生鮮血,道友能夠洗去其一身煞氣,給其新生,卻也是他的莫大造化啊。”
張歸元則是衝著殺生菩薩躬身一禮道:“菩薩渡化邪魔,拯救蒼生,在下深感欽佩,請受在下一禮。”
勉強掙紮著恢複了幾分靈智的九嶺帝君剛好聽到了洞玄帝君、張歸元師徒二人的一番話,整個人差點氣炸了。
“你們果然也不是什麼好東西,與殺生菩薩沆瀣一氣,殺生菩薩,我不服!我不服啊……”
殺生菩薩瞥了九嶺帝君一眼,嘴角露出幾分不屑之色,目光看向洞玄帝君、張歸元二人稍作沉吟道:“本座須得渡化此獠,怕是無法分神與道友論道了,先前道友所言,最擅陣法之道,恰好我玄門精通此道者不少,道友可尋黃淮道友,請黃淮道友為你尋來一位,想來是不會讓道友失望的。”
說話之間,便見殺生菩薩長宣一聲佛號:“南無大慈大悲觀世音!”
話音落下,洞玄帝君、張歸元師徒二人便見一道神光閃過,眼前的紫竹林景象已然是消失不見,師徒二人依然是站在供奉著殺生菩薩的大殿當中。
四周的香客信眾此刻正虔誠無比的向著殺生菩薩的神像焚香禮拜,渾然不知道就在前一刻殺生菩薩已然顯聖同洞玄帝君、張歸元師徒二人講經論道了一場。
洞玄帝君、張歸元二人看著四周的香客信眾,目光自然而然的落在了大殿正中那一尊殺生菩薩的神像之上。
思及方才的際遇,便是洞玄帝君這般的強者也是心中忍不住的泛起幾分感慨,當即衝著殺生菩薩的神像躬身一禮。
見到自家老師的舉動,張歸元也跟著行了一禮。
二人出了供奉著殺生菩薩的大殿,自然進入了萬應神殿,當然所謂的萬應神殿所供奉的神聖自然就是天師鐘馗。
因為天師鐘馗又有萬應神的稱號,可以說什麼事情都能夠向天師鐘馗祈禱,而天師鐘馗恰恰又都能夠管上一管,因此彆看天師鐘馗相貌醜陋,可是在幾座大殿當中,香火也是頗為鼎盛。
走進大殿之中,師徒二人便見到了天師鐘馗的神像,神像栩栩如生,因為鐘馗生來相貌醜陋的緣故,所以說這神像看上去也相當的醜陋。
“咦,這位不就是黃淮道友所供奉的那一尊鬼神嗎,隻是這神殿竟然叫做萬應神殿,莫非這位還真的是萬應神?求財、求子、求姻緣都能夠前來拜上一拜?”
張歸元顯然非常好奇鐘馗這麼一尊鬼神竟然會被稱之為萬應神,這可意味著鐘馗一身兼許多的神職,這樣的神魔可是極為罕見的。
可以說就算是頂尖的大能,也不敢說自己能夠身兼眾多的神職,曆來都隻有那種極為特殊的存在才能夠身兼多職,可是也沒有萬應神一說。
鐘馗他見過,張歸元自問對方就算是不弱,可是也未必比他強多少,但是對方竟然會是一尊極為罕見的萬應神。
哪怕是洞玄帝君也頗為訝異的看著鐘馗的神像。
此時邊上一對前來焚香禮拜的夫婦剛給鐘馗上了香,起身之間便聽到了張歸元的驚歎聲。
就聽得那丈夫衝著張歸元微微一笑道:“這位小兄弟有所不知,鐘馗天師那可真的是萬應萬靈,無論是求平安、求財、求姻緣,求子,求文運等,都可以拜上一拜。”
說著那人笑道:“就像我們就是前來向鐘馗老爺求子的,彆的不說,但是求子拜鐘馗老爺準沒錯,難道說兩位就沒有見過當初鐘馗老爺施展送子神通嗎?”
張歸元微微一愣,緩緩搖了搖頭道:“我們新來泰安府,還真的沒有聽說過。”
那人立刻便將當初鐘馗對山神國主如何施展送子神通的事情栩栩如生的講述了一番,隻聽得洞玄帝君、張歸元師徒二人那叫一個目瞪口呆啊。
他們見慣了各種神魔,也是見多了種種神通手段如何應用在戰鬥當中,可是像鐘馗那般將送子神通用在對手身上,說實話他們還真的是第一次聽到。
甚至如果說不是那人說的栩栩如生還有邊上不少香客信眾作證的話,他們都不敢相信。
張歸元目光落在鐘馗天師的神像之上,頓時感覺眼前這一尊麵相醜陋的鬼神有些恐怖起來,想一想這位的手段。
如果有朝一日自己成了這位鐘馗天師的敵人,對方對著自己施展送子神通,就如同那山神國主一般一下子生出一堆孩子來,隻是想一想那場景,張歸元便覺得渾身發寒。
下意識的張歸元衝著鐘馗天師的神像微微拱了拱手,心中打定了主意,以後千萬不能隨便招惹如鐘馗天師這種掌握了送子神通的神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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