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蓋頭下的紅唇彎得更深,鮮紅的指甲寸寸逼近。
沈婉冰涼刺骨的手輕輕撫過江遲遲臉龐,留下陰氣入體的刺痛感。
“你演得最好,可惜,被發現的太早了。”她輕柔歎息著,“你比沈茵討人喜歡,不若留下來陪我。”
“可好?”這是近乎呢喃的一聲。
江遲遲盯著幾乎要與自己鼻尖碰在一起的紅蓋頭,隱隱窺見了蓋頭下那張陰氣繚繞的青紫麵容。
那冰涼的手已經扼上了她的脖子,慢慢擠壓。
她的喉嚨一陣滾動,然後就是條件反射般的一聲“嘔——”
沈婉掐她喉嚨的動作一頓,青紫的臉上浮現出一絲迷茫,隨之而來的是滔天怒火。
“咳咳......不好意思哈,我受不了鬼離我太近。”
江遲遲很誠懇道了個歉,然後反手將靈符狠狠往上一送!
“滋滋”聲響起,靈符與紅蓋頭仿佛遇火般同時焦黑卷曲。
沈婉的真容暴露在她的眼前,這本是一張妙齡少女的臉,但因為缺氧而死,顯得格外青紫猙獰,雙目滲血,看向她的眼神恨意滔天。
她被這張臉衝擊得腦海一片空白,一瞬間好像看見了太奶在召喚她,但手上的條件反射動作依然流暢。
數張靈符“啪啪”往前一蓋,她機械般念著:“敕令——通尊急刹靈斃繳消。”
幾乎是瞬間,喜轎便燃燒起來。
濃鬱到化為實質的陰氣刹那間掀翻了喜轎,靈符借來的烈火中伸出瘦骨嶙峋的鬼爪,朝著她的心口狠狠一抓!
“叮——”尖利指甲仿佛觸碰到堅硬至極的事物,被猛地彈開。
江遲遲被這陰氣掀翻出去,胸口陣陣發悶,狠狠撞在回廊柱子上。
仿佛五臟六腑移位,眼前陣陣發昏。
她“哇”地噴出一口血,在雪白靈師袍上濺出點點殷紅。
濃鬱的黑暗中,一隻鬼爪驟然抓向她的麵門。
桃木劍一寸不讓擋在江遲遲麵前,璀璨的靈光自劍尖爆開,黑暗中傳來了沈婉變調的憤怒嘶吼。
猛烈的陰風襲來,她被緊緊護在懷裡,一口溫熱的液體噴灑在她的肩頭。
“......念慈?”江遲遲倉惶摟住了麵前的人,手摸到她的後背時,被冷得瑟縮了一下。
“真他爹疼啊......疼得變、變冰雕了。”江遲遲看不清虞念慈的神情,隻能聽見她斷斷續續的喘氣聲。
“彆說話、彆說話了......”她腦袋嗡嗡作響,溫熱的液體從眼眶滾落出來。
不遠處的喜轎已四分五裂,沈婉所在的位置如同一個漏鬥,整座府邸的陰氣、怨鬼都在彙聚。
在濃鬱陰氣的包裹下,隱隱傳來讓人毛骨悚然的吞咽聲。
沈婉瘋了。江遲遲遍體生涼,隻有發狂的怨鬼才會吞噬同類。
她不敢再拖延,連拖帶抱將虞念慈扶起來,摸著黑把人送入了貼著鎮宅符的房間。
不等虛弱的虞念慈反應過來,大門就重重閉合。
“江遲遲!你瘋了,開門!!”門內的虞念慈意識到她想做什麼,拖著虛弱的身體一拳一拳砸門。
“她發狂了。江遲遲背抵在門上,”聲音冷靜得可怕,“我有玉墜,不會死的。隻要我拖到遊宋收了鬼嬰,還有一絲轉機。如果我死了……裡麵的人,就拜托你了。”
看著黑暗中若隱若現的殷紅嫁衣,她輕輕一笑:“答應了請你們吃燒烤的,給你的隊友一點信任。”
倏地,整個院子暗了下來,寂靜一片。
一聲餮足的歎息在濃鬱陰氣中輕輕響起。
幾乎是一瞬間,陰寒從江遲遲麵前掃過。她下意識提劍要擋,桃木劍已脫手狠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