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家的情況確實出現轉機了,或許對於他爸媽而言,這也確實是個極好的好消息。
可對他來說,卻是徹頭徹尾的驚嚇!
今天明明是他的生日,可他卻要被當作一個物品一樣,賣給彆人!
沒錯,就是“賣”。
他爸媽要把他賣給那位他連麵都沒見過的,比他大了足足十歲的老男人!
半小時前想明白的瞬間,米久轉身就要往房間裡跑,他當然是不願意去的。
可他天生體弱,力氣根本不能跟同齡男生比,因此輕而易舉就被他爸媽兩個人一同“鎮壓”,之後“扭送”進了車裡。
身後依然在喋喋不休——
“你彆給我裝啞巴,馬上就要到了,把你這幅哭喪臉給我收起來!”
這是他爸的嗬斥。
“那位邵總年輕有為相貌不凡,多的是想跟他攀上關係的男男女女,他一個也沒要,就點名指定了你,你不把這當天大的驚喜,竟然還這麼不樂意?真是白長到十八歲!”
這是他媽的指責。
米久再也無法忍耐,所有情緒都在這一刻衝上頭頂,他倏然轉過頭,脫口出一句在以前絕對不會對他爸媽說的話:“既然他真有這麼好,那你們自己為什麼不去跟他結婚?”
許是這麼多年來,米久雖然嬌氣了兩分,但確實鮮少會有這樣忤逆的時刻,一時之間,米英和蕭清竟都愣怔了一瞬。
不過確實隻有一瞬。
下一秒,車內頓時響起比剛剛高了至少兩個八度的吼叫——
“成年了能耐了,敢對你老子大呼小叫了是嗎,你彆忘了自己姓什麼!”
“米久,你這就是在無理取鬨!真是白養你十八年!”
米久轉回頭去垂下了眼眸,他用力攥緊了手中礦泉水瓶,死死忍住已經溢滿眼眶的淚水。
一片混亂之中,司機戰戰兢兢的聲音響了起來:“先生夫人小少爺,到…到邵家了。”
尖銳吼叫驟然停歇。
米英語氣生硬道:“下車,記好我之前說的話!”
蕭清遞來一張餐巾紙:“把你那沒用的貓淚擦乾淨!”
米久開門下車,一言不發從他媽手裡接過餐巾紙,隨意擦了擦眼睛。
片刻後,他終於抬起頭打量麵前建築——
他們來的應該是邵氏老宅。
帶大庭院的古典彆墅,比起米家的彆墅要氣派又典雅得多。
米久在這個瞬間忽然想起,他曾在無意間聽某個同學談論過這位邵總——
“我爸都和我說了,邵律回邵總,那叫一個雷霆手段殺伐果決,彆看他還不到三十歲,有很多五十歲的叔叔伯伯都根本玩不過他!他在圈裡可是出了名的吃人不吐骨頭…嗯還有,聽說他最煩作精,之前張家老二看上他了,天天變著法在他麵前裝柔弱,結果人邵總根本不吃這套,當天晚上就嚴詞警告了張老二,讓他從哪兒來的滾回哪兒去!”
此時此刻,望著麵前近在咫尺的邵家大門,米久自動從這段談論中檢索出了關鍵詞——
“最煩作精。”
“從哪兒來的滾回哪兒去!”
米久眨了眨眼,一路陰霾都在這個瞬間一掃而空。
就連暈車反應都好像瞬間緩解了很多。
他有主意了!
既然他無法跟他爸媽硬碰硬,那不如從對方那裡入手。
雖然還不知道那位邵總究竟為什麼會選擇自己協議結婚,但隻要他夠作,說不定那邵總很快就會對他厭煩,讓他“從哪兒來的滾回哪兒去”了!
偷偷懷揣著自己的小主意,米久終於沒再表現出抗拒,而是跟在米英和蕭清身後,隨前來引路的邵家管家,一同進入了邵家大門。
一路穿過庭院,進入彆墅,等在門口的傭人就微笑對他們鞠躬道:“米先生米太太,米久小少爺上午好,因為室內都鋪了地毯,不得不麻煩三位先換鞋,這是給三位準備的拖鞋,都是剛剛才拆掉包裝的,可以放心穿。”
米久低頭去看,便注意到屋內目光所及的地麵上,確實都如傭人所說,鋪著厚重的地毯,或許是來自邵家某位長輩的偏好。
而也因此,米久注意到給他們準備的拖鞋,並不像家裡慣常穿的那種,而是像平時住的星級酒店裡會提供的珊瑚絨一次性拖鞋。
三雙拖鞋都是一樣的煙灰色,米英和蕭清已經利落換上了其中兩雙,米久也正準備換鞋。
可刹那之間,他忽然想起了自己現在的人設——作精。
雖然目前還沒見到那位邵總,可誰知道對方會不會就在裡麵觀察自己?
為了從一開始就“立好人設”,米久一瞬猶豫便開了口:“這…這拖鞋顏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