荊州軍退去了,真可謂乘興而來,敗興而歸。全軍上下,很快便都知道了自家水師大敗,而江東軍主力到來的消息!原本高漲到極致的情緒,也隨著這一變故,就像坐過山車一樣,直接降到了冰點!
“怎麼都不說話了!剛才不是一個個都挺會說的嗎?接著說啊!”
劉裕正在大帳內發著火,眾將紛紛低著腦袋,一言不發。
“主公,不如就此退兵吧!”膽賊大的魏延率先說道。
“退你妹,你是不是沒看見江東軍有艦船?到時候對方若是兵分兩路,一路直接前往襄陽,一路尾隨在我軍身後,等到了樊城,豈不是要被兩麵夾擊?甚至半路上就全軍崩潰!”劉裕咆哮著罵道。
魏延被罵得再也不敢說話,原本天不怕地不怕的他,隻怕劉裕。
“主公息怒!為今之計,咱們隻有封鎖住糧草被燒,以及偏師被殲滅的消息,不讓下麵的士卒知道!至於水師失敗一事,如今情報不足!或許韋睿大都督隻是敗退了而已!”王仲德勸誡道。
“嗯,關鍵時刻還是仲德的話中聽!”劉裕滿意地說道,就連剛剛升騰起的怒氣也不禁消散了大半。
“明公!水戰對我軍來說有多麼重要,韋睿大都督也是知道的,怕是我軍水師已經覆滅了!”
此時,不和諧的聲音再次響起,原本情緒略微提高的眾人,不禁再次感到難受無比。
劉裕定睛一看,說話之人不是蒯越又是誰?
蒯越的話,也讓他的兄弟蒯良、蒯恩表示讚同,兄弟三人此時都點著頭。
其實劉裕心裡都是明白的,水師肯定是全軍覆沒了,但凡還有一戰之力,韋睿都不會輕易放敵軍過來!但知道歸知道,所謂觀棋不語,說出來就是另一回事了。
於是,劉裕強忍著怒氣,然後繼續說道:“嗬嗬,勝敗乃兵家常事!今日失敗,他日再卷土重來就是了!傳令下去,就說水師隻是小敗!我軍絕不會退兵!還要與敵軍決一死戰!”
聽了劉裕的話,原本眾將再一次跌落到穀底的士氣,再次有了些許提升。
“主公,如今安陸城還在咱們手中,又與大營互為犄角!何況我軍尚有十萬戰兵,十萬民夫!而敵軍頂多七八萬人,我軍優勢尚在!”王鎮惡起身說道。
“不錯!我眾敵寡,敵軍何懼之有!”劉裕也不禁豪邁地說道。
“主公!不妨將那陳武拉出來祭旗,然後立馬與敵軍戰上一場!不需大勝,隻需小勝一場,便可讓全軍士氣恢複!”魏延建議道。
“不可不可,敵軍大營距離此處不過區區二三十裡,倘若此時斬殺俘虜,不僅起不到任何效果!甚至還可能會激起敵軍的同仇敵愾之心!”王仲德勸誡道。
“嗯,仲德言之有理!既然如此,那就直接派人去送上戰帖,與敵軍一戰吧!”劉裕說道。
“兄長!此時若戰,剛剛就不應該退回大營,而是應該固守夏湖!如今被敵軍兵不血刃就占據了夏湖大營,再去進攻,怕是難以取勝!”劉磐說道。
“二將軍此言差矣!所謂此一時彼一時,剛剛我軍本以為是自家水師到來,所以翹首以盼,結果等到的卻是敵軍。在那種情況之下,我軍士氣大衰,如何能夠再與敵軍作戰?何況敵軍艦船眾多,人數也有七八萬之眾,倘若在岸邊被萬箭齊發,損失慘重的必是我軍!要是再被彆有用心之人,趁機鼓動,我軍怕是會直接崩潰也說不定!”王仲德分析道,說話的同時還不忘用餘光撇向蒯家三兄弟。
“不錯!剛才退兵也是我的意思,是我示意讓仲德下令退兵的!”劉裕也幫王仲德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