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西,你是不是生病了?臉色這麼難看?”張瑋盯著文喜的臉看了半晌,最後放下手上的毛線來摸她的額頭,“靠,你快煮熟了!”
張瑋頓時站起身來,叫上去隔壁竄寢的王程程。
文喜趴在桌上,意識是清醒又是糊塗的。
她知道自己現在在大學的宿舍裡,身側是自己的舍友。但是為什麼又看見了冉秋她們,還有……趙懸。
“你去哪了?”文喜腦袋埋在自己的胳膊裡,說話聲音悶悶的,聽不真確。
張瑋啊了一聲,王程程把她拉住了:“我那還有退燒藥,先讓她喝了,捂著被子睡一覺發發汗,外麵現在大暴雨,校醫務室估計沒開門,睡醒要是沒退燒我們直接去醫院。”
張瑋連聲應:“行行行,你找找藥,我上去給她鋪床。”
文喜又將濕漉漉的眼睛露出來,看著門外,走廊上晃動的人影很快將趙懸的身影打碎,幾番激蕩之下,什麼都沒有了。
“騙子,說好來找我給我過生日的。”文喜閉上眼睛,天旋地轉的感覺將她籠罩。
夢裡是一片漆黑山穀,這裡的風一陣一陣,有時是刺骨的冷,有時是灼燙的熱。文喜站在穀底,如井底之蛙般看著天頂,是放大數千億的恒星,它們在加速轉動,又或者在互相吸引。
緊接著,她像是一片葉子,被冷熱交替的風吹上無際的天空。那是一片原野,盈盈的綠纏綿在她的眼底。
她輕飄飄落在地上,而後被人拾起。
是趙懸嗎。
像他的身影,可是他沒出聲。
雨滴密密麻麻落在她的身上。
他捏著她棲息的這片葉子,摩挲了一遍又一遍。
“秋天到了。”
這是他說的第一句,也是最後一句話。
風激打著他的身軀,他的眼神落在她的身上,很快,那道淡淡的、說不清是什麼情緒的眼神,在這片土地上像飛灰一樣,隨著他的□□沙粒般消散。
“文喜……文喜……”
“醒醒,醒醒。”
文喜睜開眼睛,不知何時上了床睡著了,渾身上下浸泡在黏膩的汗水裡。
“文喜?”
“我醒了。”文喜掀開窗簾,呆呆地向床下看去。
王程程遞來體溫計:“夾著測一下退燒沒,還燒的話我們就去醫院看看。”
文喜接過體溫計,放在腋下。複又躺著,看著天花板發呆。
“沒燒了。”文喜下床,看了眼體溫計上的刻度。
張瑋過來摸了摸頭:“嗯,沒有下午那麼燙了。”
“幾點了?”文喜瞅了眼天色,還有點亮光。
“七點多。”王程程問她,“你餓不餓?”
“有點。”
“走吧,去食堂吃飯。”
外麵的雨還在下,不過比下午那會兒小了很多。路過一食堂,遇見了隔壁寢室的同學。
“哎程程,你們宿舍是不是有個叫文喜的。”女生打著傘問道。
王程程看了一眼文喜:“對啊,怎麼了?”
“咱們後門口有個郵局的工作人員,我下午聽見他叫文喜的名字了。”
文喜心下一頓:“郵局?”
“啊……大概是掛號信吧?咱們後門口隔三差五就有郵局的人在那派發信。”女生也發應過來麵前的人是文喜,又說,“沒人給你打電話麼?基本上有人給你寄信寄到學校,應該得先打電話吧,不然你又不常去後門,怎麼可能知道有信。”
張瑋提議:“去看看吧,飯等會兒吃也行。”
三個人打著傘到後門口,人比較往常少了很多,送信的人員穿著雨披,站在簷下打著手電筒找信件。
“您好,請問是不是有個叫文喜的掛號信?”
送信員想了想,在包裡翻找:“我記得是有一個的,你這名兒很特殊,過耳不忘。不過好像信件受損了,這幾天運輸路上都是暴雨,信裡麵有個硬邦邦的東西,把外麵的皮子劃破了。不知道裡麵的東西還能不能看清楚……”
全文完/2024.04.23
作者有話要說:
晚上好。我是沒收星星。
不知各位最近過得怎樣?
這個四月對我來說有些忙碌,《蝴蝶山》上市,晉江和微博都多了很多朋友。也感謝這特殊的機遇,讓我能狠咬自己一口,把《檸檬天》寫完了。
這是我第二次去寫“後記”。
第一次寫,大多內容都是我第一次出版的欣喜,同時帶著《蝴蝶山》的創作靈感。我想,很多朋友在寫下一篇日記、一段文字、或者一章小說前都會有“創作靈感”吧?也許是逛抖音時的一段BGM,也許是網絡上的一句話。
而我想和大家聊聊《檸檬天》的創作靈感。
是個水晶球。
對,沒錯,就是文案中被西西扔掉的水晶球。
《檸檬天》的靈感在《蝴蝶山》還沒有落筆前就有了,那時候網絡上還沒有鋪天蓋地的be美學,也沒有什麼老死不相往來的破鏡不能圓。
那天,我買了一件木櫃專門用來裝書。組裝好,我和爸媽開始收拾房間裡堆積的東西。最後從角落中翻出一個水晶球。後來陸陸續續翻出我初中的同學錄、畢業照。誰能想到時隔十幾年,一個水晶球就能讓我寫出十幾萬字的小說?
很多朋友會覺得我是不是將自己的“戀愛”代入小說,讓旁人來圍觀我的感情戲碼?
不是。
我不是文喜,這個世界上也沒有趙懸。
文喜的設定中留存著我的部分性格,但她走的路比我寬敞得多。就像趙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