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悶了一早上,冷靜了一早上,怎麼還是這樣。
他將視線落到她身後的一棵大樹上,一隻手搭上冰涼的青石桌麵,觸到冰涼,渾身皮肉也迅速降著溫,片刻後喉結滾動一下,淡淡道:“你先坐一會,會有人送飯。”
“好的。”晚元衣點頭。
其實,她情緒好的時候真的很乖巧,很真誠,會讓人沒有任何防備之心。
晚元衣趁他眼神落在彆處時偷偷瞄著他。
今日他與她穿了同樣的衣服,簡單利索,精神絕佳,顯有鮮衣怒馬少年郎的模樣。
怎麼看都不像彆人口中暴戾恣睢的皇家遺珠。
夜修染被她炙熱的眼神燒得心下微亂,眼皮微動,眸光一閃間又碰到了一起。
二人眼神交彙在半空中,停頓片刻後,均是悄無聲息地收回。
那種偷偷窺探對方的小心思在被發現後,氣氛多少有點尷尬。
半晌,夜修染找了一個話題,不溫不淡道:“蹴鞠比賽會分兩個隊,每隊有十二人,我們是紅隊,隊裡有你、我和陳初衍,藍隊有展狸和陳初洺,還有江春落,江春落雖為女子,但是蹴鞠非常厲害,今日你所做的,就是想辦法糾纏住她,儘量讓她無法脫身。”
話語間能聽出夜修染很重視這場比賽。
“比賽贏了有什麼獎勵嗎?”晚元衣好奇地問。
“有,若是哪隊贏了,不僅可以獲得黃金萬兩,並且還可以獲得陵都一個碼頭的管轄權,錦春園除了莊園生意,還有多個碼頭生意來往,黃金不稀奇,碼頭的管轄權卻尤為重要。”夜修染回道。
“我知道了。”晚元衣了然點頭。
看來夜修染是衝著碼頭管轄權來的。
晚元衣又嘿嘿一笑:“我雖然蹴鞠一般,但是纏人還是有一手的。”
她好像病好了以後心情也好了很多,說起話來眼裡總是含著笑,唇角也勾得可愛。
她這般人畜無害的模樣,怎麼看也與持刀捅人的時候截然不同。
夜修染修長的身軀一展,躺回搖椅上,半垂眼簾,麵上無波,又恢複了雲淡風輕的模樣。
不一會,莊園裡的幾個仆人端著飯菜過來。
各式各樣的飯菜擺上桌,看著精致又有食欲。
晚元衣拿起筷子夾了一口菜,抬眼問夜修染:“你不吃嗎?”
夜修染低聲回她:“我吃過了,你彆吃得太撐,會影響比賽。”
他話音落,晚元衣腦子裡立即閃過來莊園路上時自己哇哇直吐的樣子,不由地尷尬一笑。
這頓飯她吃得收斂了很多,吃完後又從衣袖裡掏出夜修染給她的那方手帕,擦了擦嘴角。
夜修染目光停在手帕上,問她:“怎麼還不扔掉?”
晚元衣把手帕疊好又放進衣袖裡,慢悠悠地回他:“你們太師府用的手帕比我們尚書府精致,扔了很可惜,我昨晚已經洗過了,以後就留著用了。”
她這般不避諱的性子,在被封建規矩束縛的女子中很少見。
夜修染站起身準備和她一起離開,可是她卷卷袖子又想收拾碗筷。
夜修染眸光冷了一下,兩根手指按住她剛伸到碗筷上的手,她抬頭望他,領會了他冰冷而又無奈的眼神。
夜修染收回手指,轉身向院外走去,晚元衣立馬丟下碗筷跟上。
她以前和外祖母住在山上的時候,家裡的碗筷都是她收拾的,習慣了,一時間改不了。
夜修染走在前麵,邊走邊道:“不要把時間浪費在這裡,你出身重臣之家,你的一言一行一舉一動都牽扯著你們整個家族,任何時候都不要輕易暴露自己的習性,有時候一個不輕易的舉動可能就招來橫禍。”
晚元衣不明地問他:“你既然視我為仇人,為何一再提醒我保護好自己和晚府?”
夜修染直截了當地回她:“因為你和晚府對我來說還有價值,你們晚家與太保大人有交情,太保之位定下之前,你們晚府還不能出事,而你可能就是觸發這場太保之爭的最關鍵人物。”
晚元衣略驚:“為何會是我?”
夜修染回道:“因為可以拿你去聯姻,你是晚家唯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