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尖沙咀(一)(2 / 2)

“我明白......”少女撩起遮在心口的長發,往前走了幾步。

“乖,那就過來。”劉仁君嘴角彎起弧度,言語間解開皮帶,“你難道不鐘意這樣嗎?”男人輕笑,似有若無的勾引,有種精致的世故。

貝靜純進退維穀,想到可能要發生的刺激畫麵,盯天花板,盯地毯,再估算自己從原地衝到升降機的速度能否快過閃電俠。她閉眼,麵頰無端微微生熱,實在不想被迫看一場男與女赤膊互毆的現場大戲。

呼吸聲越來越急促沉重,怎麼也無法忽視。

然而下一秒,“啪”的一聲脆響,少女低聲啜泣。

“大聲點!再慘一些!”男聲喑啞隱忍。

“不要……我要不行了……”

“再重一點!”劉仁君徐徐誘之,“要什麼……我全給你……”

少女哭得破碎,貝靜純攥緊拳頭,再次希望戴紹善準備了足夠多的保釋金。

睜眼刹那,被眼前一幕驚呆了:和她設想的場景截然相反,赤袒的女孩揮著皮帶在“管教”對方,皮帶乘風,發出呼嘯淩厲之勢。含淚的人爆出慍怒粗口,鞭打與辱罵此起彼伏。

而皇帝專業戶的扮演者,那張精心打磨的皮相和身上縱橫的鞭痕形成鮮明對比,好不狼狽。

一鞭一條痕,不再是迷夢。熾熱的沉痛讓劉仁君在自我陶醉中登頂,甚至不需要與誰肌膚相近。

貝靜純心咚咚跳,難以置信地瞪圓了雙眼。

“打是疼,罵是愛,你不是說鐘意我嗎?”

女孩聞言嚎啕大哭。

“雨果在《悲慘世界》裡說過:真愛的第一個征兆,在男孩身上是膽怯,在女孩身上是大膽。回饋你的愛意,我甘願獻身。”男人聲音溫和,是熒幕裡慣常的深情語氣,卻讓人不寒而栗。

“對不起。”

“不用道歉,”劉仁君給少女披上自己的西裝外套,放緩語氣輕聲哄,“乖女,你做得很好。”

他們離開後,默數三分鐘,貝靜純毫不猶豫地衝到走廊儘頭,沿著消防樓梯下樓。

照理消防樓梯應該保持通暢,跑了兩層,發現被一道牆堵住了去路。她隻好轉去搭升降機。

這層是一個開闊的堂皇空間,花天酒地、尋歡作樂,亮閃閃,鬨嚷嚷。紙醉金迷、夜蒲遊蕩的遊魂是這裡的寫照。

聲色男女在走廊旁若無人地激吻,相比剛才那場麵,貝靜純甚至覺得這是迷你小場麵,正欲離開,被人一把扣住手腕,“妹妹仔,去哪裡啊?”

一個肥頭大耳的男人欺身上來,朝她噴酒氣,“你幾號?我沒見過你,今晚哥哥包你了。”

醉酒的人明顯多了幾分蠻力,貝靜純見甩不掉他,心頭一緊,抬腿就踢他下盤——戴社長教的防身絕招。

胖子果然疼得立刻鬆了手,蹲在地上嚎。

“發生什麼事?”兩個高大的安保聞聲過來。

“唔事,路過而已。”貝靜純攤平雙手,聳了聳肩,裝作若無其事地往前走。

有人朝她吹口哨,她沒有回頭,腳下步伐又快了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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貝靜純像貓一樣穿過人群,回到卡座,問袁盈盈:“你喝的?”

沒等對方回答,仰頭一口乾光了威士忌。喉嚨裡一陣火辣辣,順淌至胃裡,原以為冰冰涼涼的液體會凍住心臟,沒想到卻帶來周身血液暖流,如同這個刺激的夜晚。

把酒杯重重放回桌上,看著袁盈盈瞪大瞳孔,她的表情一向誇張:“阿貝,你還好嗎?”

她猜自己麵具下的臉一定紅透了。

以為這個夜晚會被拖得很長,尖銳刺耳的警鈴驀地響徹整個空間,人們卻仿佛什麼也沒發生過一樣。唱歌、跳舞、飲酒、聊天......

唯有警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