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寒無奈地搖搖頭,臉上明顯帶上點憂愁地道:“自然是供應了糧草,送他們回郡治,打發了他們走人。”
“明府,你太想當然了,你沒聽說過‘賊來如梳,兵來如篦,官來如剃’這句俗語。”文河神色略黯,搖著頭道。
孔保令聽了扁扁嘴道:“王粹率軍剿匪而返,要你提供錢糧賞賜,傷亡士卒撫恤,甚至還要送給他們這批當官的好處費,您想想您把整個縣衙府庫都送給他夠不夠?”
“他們伺機撈取好處是絕對不會放過的,甚至不把地方上壓榨乾,也絕不會善罷乾休!”鄭則柱點點頭附和補充。
石寒睜眼驚異地掃視著麵前向自己無事大獻殷勤,來道是非的三人,感覺頗不可思議。
“你們為什麼要提醒我這些,這對你們有什麼好處?”他歎息問道。
鄭則柱囁嚅道:“唉,您是我們主官,咱們如今就是被捆綁在一起了,倘若您遭罪了,哪又有我們好果子吃?”
“畢竟我初來乍到,於你們毫無恩惠,我們隔閡還是存在的吧?何況阮孚才是你們原來的舊主,他至少對你們還是有恩的吧?”
“攤上阮孚這種上官真是一言難儘,不提了也罷。”文河大搖其頭。
孫保令也道:“他搜刮禍害地方,好處全都拿去孝敬巴結討好上司,我們和本地普通老百姓一樣,隻巴不得他快快早些倒台,至少還能還地方上以安靖。”
“嗯,天地良心,我們也不想看著一縣老百姓在他的治理下繼續有受不儘的苦,而我們還要受他連累,擔著貪官汙吏的一世罵名。”鄭則柱最後總結。
“所以你們是真的對那阮孚死心了,一心要助我坐穩本縣縣令之位?”石寒仍然猶疑地,確定似地問道。
“我們寄希望縣尊您做個好官,一心為百姓謀福祉,”鄭則柱立即道。
文河補充道:“這些管兵再怎麼搜刮,台尊你總是能規避風險,最終都會轉稼強加給本地老百姓身上的。”
“天下興亡受苦的都是老百姓,一切苦難最終都強加到老百姓身上,我們看著於心不忍。”孔保令最後道。
“你們想拉我暗箭傷人,算計都尉王粹和那三個名士?”沒有辦法,石寒隻得明白問道。
鄭則柱代表三人點點頭道:“我們其實早就心照不宣,知道尊台您也是機心深沉,心狠手辣,鐵血果斷的雄才大略之輩。”
“能夠一夜之間解決阮孚,並嫁禍給流寇賊匪,以達到自己繼任的目的,我們都極為佩服您的鐵腕手段。”孔保令頷首道。
石寒漸漸聽明白這三人的企圖和目的了,果然日常應對還需要這些人的謀劃。
石寒也開始意識到自己身邊沒有出謀劃策謀主和幕僚的短板與不足。
自己本就不是個太注重細節的人,每日事務繁雜,更不可能麵麵俱到。
這就需要自己的謀主和幕僚,以及文官集團,以補自己的短板與不足,幫自己處理許多日常的具體細節,繁瑣政務,這些都需要極大的勤勤懇懇耐心。
尤其地位官職越高,地盤越大,越是需要自己的內政人才,比喻像蕭何,像荀彧,像房玄齡、杜如晦,像趙普,像李善長……這樣的內政型長才。
正所謂打天下相、謀和帥三才缺一不可,尤其是穩定後方,源源不斷提供錢糧和兵源的勤懇耐心細致內政相才,曆來最為帝王所倚重。
所以劉邦說他得天下,蕭何的功勞居第一。
“既然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那大家都坦誠相待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