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甚至整個家族都在一起,他們的根基皆在這裡,自然心境就截然相反。
又有一個皓首白發的年長吏員挺身而出,諫言道:“縣尊,我們其實也不用如此膽怯,滅自己誌氣,長敵人威風。匪患為害,小人覺得長痛不如短痛,我們應該主動出擊將他們一舉殲滅。”
“談何容易?我不知道我們的依仗和優勢在哪裡?”鄭則柱當即堅決反駁。
孔保令也附和道:“是很懸啊,我們根本毫無勝算!”
文河大搖其頭,滿麵驚擾害怕的神色:“貿然出擊,倘若一旦中了敵人的詭計,全軍覆沒,我們徹底失去依仗,那後果……我真的都不敢想象,隻怕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縣尊,您千萬不要偏聽偏信,一群烏合之眾的流寇,哪能如此放任它在全縣亂竄為禍呢?”
這年長白首吏員繼續力排眾議道:“這是對它的縱容,養虎為患,我們必須要趕緊快刀斬亂麻,將其杜絕,保境安民。”
“是啊,唐令公說得對,縣尊,您千萬不能養兵縣城,坐視不理啊!”陶良趕緊附議幫腔。
陶善也大聲叫囂起來:“縣尊,我們皆誓死隨軍出征,隻求一舉消滅匪寇,隻求你立即遣兵出戰。”
“這位老伯,看你年紀,在縣衙為吏莫不是有好幾十個春秋了吧?”石寒顧左右而言它,突然目視唐令公,悠然地問道。
“縣尊明鑒,小老兒癡長這若大歲數,在縣中為吏已經四十多年矣,”唐令公如實答道。
石寒粲然一笑,豎起大拇指誇讚道:“老伯十幾歲就開始當吏員了,幾十年風雨兼程堅守,孰為不易啊,這是莫大的苦勞,可敬可佩!”
“縣尊謬讚了,老朽素屍餐位,白瞎忙活了這幾十年罷。”
“唐老令公,唐老伯,我看你在眾吏之中頗有威望,儼然早已經是公認的眾望所歸眾吏之首,眾吏之長?”
“不敢!”
“嗬嗬,老伯你是位有德長者,我內心對你油然而生敬仰之情,你的意見我倒很想現在就聽取一番,並且一定有所保留。”
“老朽受寵若驚,豈敢尊大,左右縣尊您之決定?”
“好了,唐老伯,咱們也不瞎逼逼了,”石寒大手一擺,終於大氣說道。
“說正事,我可以同意你們出兵,去主動打擊匪寇,但還是那句話,你們都必須捐納錢糧供我養兵。尤其大軍出征兵馬未動,糧草先行。”
陶良這陰險小人,仍舊死不改口地堅持道:“縣尊,我們可以捐納,但我們畢竟能力有限,讓全縣人民集體捐納為什麼就不允許執行呢?人多力量大嘛。”
“哼,還是要找借口集體捐納是吧?你們又可以嫁禍到我這個縣令的頭上,明目張膽地大肆搜刮,錢糧全都進了你們的私人腰包,卻反而還要讓我當冤大頭,替你們背負罵名。”石寒實在受不了,乾脆直言大聲嗬斥。
“你們摸著自己的良心說話,老百姓原本已經就要活不下去了,他們還有什麼可壓榨的,你們非得還要火上澆油,官逼民反!”
“而你們一隻隻鯨魚巨鱷隻進不出,貪婪無度,都成了無底洞,都到了如今的危急存亡關頭,硬還是一毛不拔,也真怨不得甯黑要聚眾造反,換是我走投無路,也隻好如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