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開春了,儘可能多種一些,把要所有周邊的荒地都儘量開墾利用起來,就種粟。”
石寒彎下腰,攥起一把泥土,仔細看了看後,然後翻手倒掉,拍了拍手,意味深長地說道:“還有,春播完成後,要開始挖溝、篩土。”
“諾。”石勒、汲桑等陪同隨行人員一起應道。
看完了農田,後山還圍成了牧圈,放養了一大批牲畜。
其中,有四、五十匹馬騾驢、上百頭牛,外加數百隻羊,都被圈養著,悠然自得地吃著草,這些應該是賊寨和塢堡原本畜養的牲畜。
這些是平時民用生產的,屬於整個塢堡流民集體所有,由一大群流民管理著。
放養牲畜之餘,他們還在收集枯草作飼養,還有樵采乾柴樹枝,十分勤快。
而那些役畜戰馬,則多半都畜養在塢堡內,由使用它們的軍隊和個人好生照料著。
畢竟打仗用的,和從事農業生產的,完全是兩碼事。
軍人打仗離不開戰馬,重逾他們自己的性命一樣。
“牲畜糞肥怎麼處理的?”邊視察著畜牧圈,石寒突然問道。
汲桑原就是畜牧場主,最是擅長畜養牲畜,當即答道:“撿回來堆角落裡。”
石寒一時興致頗高:“走,帶我去看看。”
石勒和汲桑二人有些驚訝,但不敢怠慢,前頭帶路。
朝廷官員,一縣父母官,平時都是高高在上的存在,居然如此關心民生,貼近老百姓生活,還要主動親自察看糞肥,真是平生僅見,實在不知道說什麼好。
隻有石寒自己心裡最清楚,農事乃民生之本,種不出地,產不出糧,拿什麼來養活這近十萬嗷嗷待哺的塢堡老百姓。
沒有飯給他們吃,憑什麼讓他們都跟著自己?
到時候,他們又得離散,再次淪為到處流竄的流民。
自己也就根本無力將他們凝聚起來,蓄成一股大勢。
這古代沒有化肥,糞肥就是不可多得,至關重要的農肥,用得好增產可達一、兩成至三、四成。
比喻,王衍之妻郭氏還專門把府中婢女派出去,看看路上有沒有糞,有的話就趕緊撿回家。
這才叫持家有方,經營有道。
牛棚、馬棚、羊圈位於後山牧圈,主要是地方開闊,便於給牲畜提供足夠的活動空間。
牲畜是重要財產,病死或者丟失一頭都很肉疼,所以照料飼養都得很謹慎。
還沒靠近牛棚,遠遠的,石寒就聞到了一股撲鼻惡心的,濃鬱熏天的大糞臭味。
他好像習以為常,眉頭都沒帶皺一下,隻眼睛冒光地仔細看著一堆牛羊糞。
已經堆得小山丘一樣,看樣子堆了一段很長時間了。
應該是到了冬季,天氣寒冷,再加上冬小麥種植麵積有限,這麼多糞肥尚未及時處理用掉,一直堆肥在這裡漚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