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著司馬彥華一揖到地,朗聲說道:“清河王……天子胞弟、國家郡王!彥華郡主……須存體麵!”
同時,王府的親兵、護衛也圍了上來。
終於,門內腳步聲再起——不止一人。
門簾被呼地一聲撩起處,隻見一條鐵塔般的大漢現身,向門前欲要硬闖的司馬彥華一行抱拳拱手長揖。
“彥華郡主駕臨,蓬蓽生輝!”他聲若洪鐘,正是清河王帳下督周榮。
“下官帳下督周榮,負責我家大王的日常貼身安全護衛,片刻不敢離,以免大王為外人所擾,重病中還要驚蹶而起。”
“我自來探視我家叔父,你如何敢阻攔,離間我司馬家宗室親情?”司馬彥華立即高聲喝斥。
石寒見司馬彥華態度驕橫,於是毫不避讓,帶領身後隨從們直撞過去,清河王的人,連連後退,卻是不敢硬扛——
於是很快被石寒帶人撞開了司馬遐的病房門,司馬彥華當先領頭跨步走入了房中。
一見清河王,石寒心中略感歉疚。
不管是不是“舊疾複發”,但清河王是真病了,並不是裝的,而且屬實是重病。
——對那個倒黴的門房,石寒感覺是自己無故錯怪了他。
清河王專屬的“病房”屋內,除了延伸四方對角的,燒得滾燙的四條地龍供暖,還有在四方牆角生了四個大大的銅火盆。
石寒跟隨在司馬彥華身邊一進屋,立時熱浪撲麵,煙氣彌漫,幾有窒息之感。
而清河王——迎麵仰躺在病榻上,身後、身側,七、八隻大靠枕支撐著,墊起他的上身。
同時,身上裹著數層重衾,隻露出一張臉來。
這張臉,慘白慘白的,豆大的汗珠,正一顆顆由額頭上滑落下來。
這是冷汗,不是熱汗。
若裝病捂汗,捂出來的,一定是熱汗,則臉色必定是漲紅的。
再細看,層層重衾中的身體,似乎正在不斷發抖禁臠,有點像是打擺子。
尤其清河王印堂發黑,除了很重的黑眼圈,嘴唇發烏而且乾裂。
他緊閉著眼,一副陷入昏睡之中的重病狀態。
石寒習學了道法後,道法中自帶很深厚的中醫根基,一眼就能看出不過才二十七、八歲的年輕清河王早已經酒色過度,病入膏肓,已經沒得救了,隻怕熬不過這個冬天了。
司馬遐容儀俊美,神采非凡,但成年後性格懦弱,難分是非。
而且他貪戀妻妾姬侍,終日在女人堆裡廝混為伍,沉迷於女色,不與士大夫交往。
石寒心說,這個“舊疾”,大約是過度沉迷於女色,酒色荒淫無度,自己給“造作”出來的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