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矛盾最為深刻的體現在一個人身上,應該就是滅宋的張弘範。
首先張弘範是金朝人,就算是日後不為了蒙古服務,跟南宋也一點關係都沒有。
張弘範出生的時候金朝就已經滅亡,他從小就和蒙古人一起長大,參與滅宋一點毛病都沒有。
我大晉士族組成了一個密不透風的天花板,雖然沒有印度種姓製度這麼誇張,但和後世的日韓相比也差不多了。
有才能之人上升渠道有限,現在各地割據的趨勢已經有些苗頭,那自認為聰明的才俊自然會尋找棲身之地。
要是沒有出路,彆說是藩王,就算是胡人接納他們,他們也願意去。
張賓最後連奴隸出身的石勒都願意輔佐更加不奇怪,陸機兄弟比他的名氣大多了,最後不也是在藩王的手底下效力麼。
天空飄起了細碎的雪花,寒風呼嘯,山道崎嶇,上山這條路明顯有人工開辟的痕跡。
最初可能是野獸趟出來的,後來變成了人們行走的通道。
人們上下山路的原因隻有一個——種地。
山道之外的密林裡,還隱隱約約有人活動的痕跡。
這裡正是中丘縣城北郊外三十餘裡,名叫張家塢的地方。
簡單來說,張家塢建立於一座土塬上。
塬這種地形,在西北地區很常見,趙郡也很多,說白了就是高出地麵的一塊台地,人們可在上麵耕作、定居。
有的土塬兩兩相望,中間是一條深深的溝壑,驛道往往修在溝壑中。
張家塢西、南、北三麵臨溝,東枕臨水。
其中,西側壕溝深七、八米,寬近二十米,乃天然形成。
東、南兩麵則是人工改造,深挖壕溝,用吊橋通行。
土塬萬般好,唯有一點比較致命:缺水。
當然,張家塢土塬草木茂盛,森林密密麻麻,一片連著一片。
在塬上打井,應不至於像陝北黃土高原上的旱井那麼困難。
而且,土塬東麵就是水勢雄渾的臨水,東北麵是渠穀水,挖井取水並不難,足夠百姓生活所需。
但種地的話就要下山了。
臨水西岸、渠穀水兩側零零散散開辟了部分農田,應該是張家塢及其家屬們耕種的。
白天沿著東側山坡下來種地,傍晚收工回寨。
都是豪橫地用花崗岩做寨牆以及上下山坡的台階。
這個地方,張家闔族數百戶人家共築的張家塢,其實絕大部分地麵並未用到,任其長滿了草木。
隻要稍稍擴建一下,住個上千餘戶應該不成問題,甚至更多也住得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