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可以在孫秀遣兵來查抄搜刮整個石府之前,縱火焚燒了整個金穀園,越快越好,一旦過了今晚隻怕就來不及了,”石寒緊握雙拳,雙目一凝,充滿了狠辣決絕的意味。
“嗯,焚燒金穀園嗎……”石方陷入一陣默頭思索。
“一把火燒得乾乾淨淨,等他察覺來斟查現場時,也統計不出石府到底究竟燒毀了多少財富,再看整個被焚為灰燼的廢墟,徹底斷絕了念想,也就再沒有興致花費那浩大的功夫繼續翻找搜尋了,隻得不了了之。”
石寒隻得繼續補充:“這叫壁虎斷尾,壯士斷腕!”
“高!高啊!”石方眼中一亮,目泛異彩,當麵向石寒豎起了大拇指,凶惡緊繃的臉上也漸漸舒展開來。
石寒又道:“留著這座大園子最終也要被孫秀強據,白白便宜了彆人,而且還會要被屠戮和搜刮乾淨,我們性命更是難保,這一燒乾淨爽利,欲蓋彌彰,或許我們反而逃出生天了。”
石方點頭認同:“舍得舍得,有舍才有得,這是明智之舉。”
“正是,老大果然是鐵血手腕,殺伐決斷的英主,一點就透,我跟著您將來一定前途無量!”石寒趕緊諂媚拍馬巴結。
“哦,看不出來,你還是個大聰明,尤其是在生死關頭的冷靜沉著應對令額欣賞,但額並不能絕對信任你,你必須向額證明你牢靠才行。”
石方能做到石府大總管的高位,顯然並非單憑他的魯莽凶惡和身手,還是一隻毒辣狡詐的老狐狸。
如何會輕信石寒,眼珠子在眼眶裡滴溜溜地轉了幾圈,就將手裡的牛耳尖刀猛地塞進了石寒手裡。
隨後惡氣地衝石寒抬手一指石惠,大聲發號施令,頤指氣使厲喝道:“小兔崽子,拿上你手裡的刀,給額立即,馬上去宰了剛剛對額喝罵不止的那石家大小姐,先證明給額看你的膽氣和決絕。”
石方當麵利刃倒懸,授人以柄,絲毫不以為意。
“啊……這、這……”隨著石寒一聲結結巴巴的驚呼,更是一陣手足無措的慌亂。
石方用手大力一拍石寒稚嫩的肩頭,顯得極豪爽:“你放心,隻要你殺了她,額便從此將你視為心腹親信,咱們弟兄之間再無猜忌。”
“老大,我這輩子從沒殺過人,你這是讓我開洋葷啊,我很難突破這第一次的心理障礙,一時間儘顯失態……”
“額可以理解,第一次俺也有過,萬事開頭難,有了第一次以後就好了,”石方大氣擺手打斷道。
讓石寒殺人,他心裡膈應緊揪得慌。
而反觀石方,好似是多麼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一樣,一直輕描淡寫。
“老大,咱們可以先跳過這一節嗎?我對您的忠誠天地日月可鑒,不需拿殺人來考驗……”
“無需多說了,照額說的辦!”石方這話貌似說得平淡。
但石寒卻明顯感覺得到其中的不怒自威,說一不二,以及蘊含的深深殺意,還有隱隱強壓下的不耐煩情緒。
“老大……”
“你放心,隻要你照額的做,額保證絕對不傷你性命。”石方果斷打斷了石寒的繼續申辯,明顯語氣提高了幾個度。
“如今這亂世,想活著都是一種奢侈,額也總需要幾個靠譜的幫手不是,俗話說一個籬笆三個樁,否則孤掌難鳴。”
石寒能拿什麼與他對抗?
就算拿著刀也根本沾不了他的身啊!
此刻,石寒貪生怕死,麵對絕對的實力輾壓,明知一切反抗都隻能是徒勞,立即便要被對方輕易一把捏死。
石方的行凶令人發指,帶著不可抗拒的壓力,壓得眾人都透不過氣來。
石寒無力反抗,隻得乖乖順從。
同時,還在心裡不停地默念祈禱:“老天爺呀老天爺,請寬恕我的罪孽,不是她死就是我亡,為了活命我今天不得不被迫要做殺人幫凶了。”
他遂將心一橫,但麵臨平生第一次殺人,他內心仍然極度慌亂掙紮。
一陣腸胃禁臠,幾乎要當場失禁出醜,手足更是冰涼。
右手緊緊握刀,因精神高度緊張,手指都握得發白,臉上也是一片煞白。
他好像失了靈魂的軀殼,憑借著本能行動地繞過了身前的石方,行屍走肉一般一步步向前,逼近了前方那四名女子。
看到石寒手中緊握著血淋淋的尖刀,好像要吃人一般眼睛直勾勾地盯著自己,有如閻王小鬼一樣徑直向自己逼過來。
石惠從沒見過平素懦弱的石寒也有如此凶惡如鬼的一麵,早已驚慌得如同小兔子,尖聲驚叫連連,下意識地不斷往三女身後躲避。
而她身邊的貼身丫鬟當先一步搶了出來,橫亙阻攔在了石惠身前。
“狗奴才,反了天了?你還想弑主不成,姑奶奶絕不會讓你得逞!”
這丫鬟身強體壯,十七、八歲的青春少女,身材比石寒還高大強壯一頭不止。
沒成想她異常勇敢,衝上來一把捉住了石寒握刀的右手,頓時和石寒扭打在一起。
石寒也是精神恍惚,才被她一下驟然發難所乘。
一時間雙雙撕扯推搡,踩踏金銀堆裡,同時腳下一滑,都失了重心跌倒在地,互相滿地翻滾打鬨不休。
石寒手中兀自還死死握持著那把尖刀!
那丫鬟心思純善,隻想舍命奪下石寒手中的尖刀,阻止他行凶殺人,以便保護好自己身後的小姐石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