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崇的兒子?那就是你的少主啊,好狗膽,竟敢以奴弑主!”幕僚抬手指斥,斷然大喝。
石寒趕緊出頭來,替石方辯解道:“這位先生,小人乃是石崇的私生子,因為沒有合法身份名正言順進入金穀園,石崇就讓我充當書僮侍候他的嫡子,我受儘了那大公子的淩辱欺壓,今日終於忍無可忍,和大總管一起,乘機將其除掉,作為我們的投名狀,以表投靠殷將軍的決心。”
“你……”殷渾終於站起身來,抬手衝石寒一指。
很快,卻猛地又冷靜下來,對身後親兵護衛道:“來人,上去驗明頭顱正身,看是不是真的石家大公子。”
“喏!”兩個雄壯的虎衛衝殷渾背影拱手施禮,從殷渾身後轉出,直接上前拾取了鮮血淋漓的包袱,當即打開來仔細辨彆。
“稟將軍,千真萬確,這是石府大公子石偽的頭顱無疑,石家大公子確已被二人所殺!”幕僚先生也走上前,認真仔細辨認過,最終得出了結論。
“啊哈哈哈……好,殺得好,石崇這小人平日炫富作死,囂張跋扈,早注定了今日的悲涼落幕。”殷渾爆發出一陣大笑,說不出的幸災樂禍。
“用這頭顱正好也可以去獻給孫中書令,我想孫中書令也一定會感覺大快人心的。”
石寒和石方麵麵相覷,都看到了眼中殷渾這人的小人本質,心照不宣。
幕僚先生又衝石寒和石方頤指氣使道:“你們不是說還要向我家將軍獻密?石崇和金穀園究竟還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可當麵立即彙報上來!”
“此事乾係重大,不宜向外宣揚,我們應當麵向殷將軍私人密奏,”石寒鄭重其事道:“還請將軍摒退左右!”
殷渾輕輕搖了搖頭,以目光示意身邊親信幕僚,佯裝不耐煩地開口道:“什麼事非得整得這麼神神叨叨,在本將快要被消磨儘耐性之前,希望你們有屁快放,有話快說。”
親信幕僚追隨殷渾多年,極有默契,隻這一個眼神他便深知其意,知道該要怎麼做。
“將軍,且慢,”他抬腳踱了兩步,轉首對殷渾道:“何妨且聽他把話說上一說,何許真是有關於金穀園的秘密內幕,畢竟這園子內部地方又大,結構布局又複雜,我們一時倉促間也難以深究內裡。”
殷渾卻故意裝作發怒,搖頭歎道:“來說是非者,便是是非人。何況眼前這石府壯士一望便知乃是極為勇武之士,倘若他故意誆騙我們撤退了所有護衛,突然暴起發難,鉗製要挾了本將,讓他得逞來個‘擒賊先擒王’,本將該如何辦?”
石寒與石方互相對視了一眼,石寒馬上爭辯道:“殷將軍,你過慮了,如若你實在信不過我們,就讓我們大總管與你的親兵護士們一同退下,讓我單獨當麵向您秘密陳奏實情,我天生手無縛雞之力,一介文弱之人,你總該可以放心了吧?”
石寒為了打消殷渾的顧慮,也是說一不二,當即做出了最有力的讓步。
沒有一個字的推托,他已讓石方乾脆在此次與殷渾的私下詳細密談中置身事外。
親信幕僚衝殷渾點了點頭,覺得此法可行,石寒和石方二人來獻言值得信賴。
“也罷,姑且相信你們一次,”殷渾終於點頭首肯了。
隨即,又衝身後數十親兵護衛招手道:“眾護衛,先帶了石府大總管下去,好生好酒好肉招待,不可怠慢!待本將談妥事宜,再行親自接待。”
“喏!”眾護衛齊聲應答著,就一擁而上,簇擁了石方一齊退出中軍大帳去。
石方臨出帳時,又回頭看了一眼留下在帳中的石寒,便索性大方地去了。
“石公子,現在沒有外人了,”殷渾與自己的親信幕僚對視了一眼,便定定的望著垂手站立麵前的石寒道:“你有什麼話,現在就儘管大膽地向本將麵陣吧。”
“殷將軍,小人之言不宜傳入第三耳,請先讓幕僚先生也暫避一會。”石寒斜乜了幕僚一眼,顰額鄭重其事的請求道。
殷渾蹙眉,猶豫著是否要相信石寒的話,想了想,問道:“裝神弄鬼,究竟何事要這樣故作高深?”
“殷將軍,小人保證送你一場天大富貴,金穀園的秘密不宜多傳外人之耳,必定要太過引起人的覬覦。”
“哦,是嗎?”
“是,小人唯願以性命作擔保。”
殷渾渾不以為然,又推托解釋道:“李晅乃本將心腹親信,本將凡事不避他嫌,無言不可對他說,有什麼話你就儘管快說吧。”
“這……”石寒猶疑不定的長吟起來。
反而殷渾身邊親信幕僚李晅看不下去了,自告道:“將軍,我且暫避他一避,看他嘴裡究竟能吐出什麼芬芳來?”
看石寒一副認真的神態,不似有假,殷渾最後禁不住心中的好奇心驅使,選擇了相信石寒,回頭衝親信幕僚李晅微微頷首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