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寒雖然前世沒當過兵,但是從小學、中學、高中,甚至到大學,哪個學生階段沒有參加過軍訓?
早就把軍訓那套給練得滾瓜爛熟。
訓練這些人隻要全盤照抄,依葫蘆畫瓢,有什麼不會的。
“這些嬌滴滴的美人兒也都可以訓練成殺人的勇士嗎?”石方又持懷疑地問道。
“能,女人也是一種帶有天然優勢的最好特殊兵種,隻要通過調教操練,一樣是一等一的優秀兵源,尤其作為諜報刺探人員。”
“而你非是主帥,又怎麼指揮操練他們?”
石寒一臉正色,先為迎合石方,隻得有些謙卑違心地道:“我縱多作為您手底下的一名狗頭軍師,練兵的事情就交由我。”
石方一想也是,現在他們還需要借助石惠大小姐,石寒是石崇私生子的名義,先招撫、收攏和凝聚,甚至是團結穩住這些人。
可以說石惠是有名無實,再加上年紀還小,屬實不頂事。
而石寒畢竟先前隻是一介十四、五歲的微末小廝,毫無威信可言,根本無法使人信服,真正領導大家。
而自己作為主帥,則有對這些人的絕對領導和統治權。
石寒作為軍師,還得仰賴他的威望,指揮手底下這數百近千人。
這一想明白,他覺得一切都還在自己的絕對掌控之下,便點頭應諾著。
“明天我們就專門練兵,沒有其它的事情了?”石方專注盯著廳中跳動的燭火問道。
石寒馬上胸有成竹地答道:“明天早晨和上午先寬鬆一點練練兵,交待一些操練要領和規矩,並且先分出來九支百人隊,選出來每隊的隊長,然後下午就交給他們自由活動和訓練。”
“百人隊嘛?為什麼不按軍製分為五十人一隊,然後十隊由一將統領,持幢一人?我和石冰手底下則可以分管差不多兩位幢主不是?”石方不解的問道。
西晉軍製有雲:每隊五十人,隊主一人,十隊由一將統領,持幢一人。
幢是一種旗幟,十隊五百士兵得一麵幢旗。
因此這五百人俗稱“一幢”,統領一幢人的將領也被稱為“幢主”。
幢主不是什麼大官。
高級將領基本被世家大族壟斷,中層將領也多為高門子弟。
少數傑出的底層出身的將領通過自己努力,再來點運氣,或許也可以位列其中。
至於幢一級,如果不是私兵部曲,而是朝廷經製之軍的話,世家子弟較少,多為普通人擔任。
但普通人也非真正的平民,幢主多為鄉間土豪的自留地。
石寒果斷乾脆的答道:“我們的軍隊製度自然由我們自定,大晉朝廷的軍隊管理有大問題,我們必須全麵改革,儘力提升軍隊的指揮效率和戰鬥力!”
石方最終認可的點點頭:“經公子你這麼一提醒,想想也是,不合理的製度就該要改變。”
“明天下午我們還要去洛陽城裡奔走托關係,尋求庇護,比喻最好的選擇是劉輿劉琨兄弟,畢竟當年石崇有恩於他們,之後又結社為‘金穀二十四友’,關係親善,非同一般。”
石寒又繼續說道:“其次是與趙王司馬倫不對付的淮南王司馬允,甚至是齊王司馬冏,他們正處於絕對的弱勢,迫切需要得到外人的投效擁護,俱可由我們投其所好,暫時為他們站隊,這樣我們既容易得到他們的信任賞識,又反過來托庇於他們。”
石方又感慨道:“還是托賴你有計較啊。”
隨即又有些擔憂的補充提醒道:“這亂世,洛陽城裡瞬息萬變,權力更迭頻繁,我們站隊尤其重要,否則一個不留神陷入暗流洶湧的政治漩渦,就有性命之憂,不得不打起精神應付啊。”
石冰卻很是想不通地不解問道:“我們為什麼不及早離開京師政治這麼混亂的凶險之地?到哪裡不是過活,先找個天高皇帝遠的地方去隱姓埋名避禍幽居不好?”
“做人不能隻顧消極逃避,生在亂世終究是逃避不了的,俗話說‘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誰人能置身事外?”石寒微微搖頭,馬上糾正道。
“然則亂世,雖然生死都難有保障,但卻也是最好投機倒把,乘勢崛起,並打破階層壁壘的絕佳良機,我們要抓住機會,爭取撈到點發家的政治資本啊。”
“比喻受朝廷認可冊封的官方職權爵位,以後憑此也好名正言順的到地方去收取一塊地盤,作為發家崛起的根基啊。”
石方握拳一擂大腿,振奮道:“果然還是公子有心機,胸中早有了一步步盤算和計劃。”
石方是一個魯莽糙漢,頭腦沒有這麼多機巧,對天下形勢哪裡看得透徹,自然不如接下來熟知曆史走勢和精於算計的石寒。
“等我們投機撈到可用的政治資本之後,就離開洛陽,或者去河北落戶立足,或者選擇荊州去默默埋頭耕耘發展,以靜待天下時機大變,再出來收拾舊山河。”
石寒點點頭道:“總之,洛陽,北方這將來許多年都不太平,想要保命,是不可能長久待在洛陽,等它再度化為一片廢墟焦土等死的。”
石寒是從未來穿越而來的,對曆史大致走勢熟悉,更要針對當下,在好好規劃未來出路。
石方但感覺石寒一來就要收攏人手操練成軍,明顯就不像是要混日子的樣子。
幾人商議已定,此時還不過晚上戌時。
對於過慣了原來現代社會生活的石寒來說,他是個夜貓子,不到晚上子時之後是休想入眠的。
要說這古代一到晚上,除了房間裡縱多點個燈,晚上啥娛樂活動也沒有。
大家隻能早早上床榻休息,各自忙著努力造娃行動。
也是被逼得沒辦法,石寒泡好腳後便想要倒頭睡下。
哪知石方這個壞坯,色心不死,竟盯上了人家宋禕小姑娘。
急色鬼似的欲與她同居一室,完成造娃行動計劃。
麵對這個沒天理的凶神惡煞,可把人家小姑娘急壞了。
最後,石寒也是於心不忍小姑娘要遭受這個惡人的欺辱,就說自己早已看上了人家姑娘,兩人年齡又仿佛,還真比較合適婚配,要帶宋禕同居。
幸好石方還算有點良心,也沒有戀童癖。
又覺得石寒智計卓絕,自己以後也需要依靠這樣的智謀之士,不如先施點小惠結好他。
因著這樣的想法,他一陣嘿嘿不懷好意地邪笑後,總算答應了石寒的要求,這才踅足轉去他自己的房間睡覺。
石寒與人家小姑娘同處一室,雖然小姑娘還小,確實他對人家還沒有什麼非份之想。
但耐不住這時代,女孩子法定結婚年齡就是十三歲,人家小姑娘十四歲許,已經過了法定年齡,心思可不單純了。
石寒關心和寬解道:“睡吧,你睡榻上,我打個地鋪睡地上就是,明天還要早起趕趟呢,尚要仰仗你督促叫起所有女眷,明日軍事操練準時正式開始。”
“嗯,今日就要委屈你先將就了,明日我再吩咐下人搬一張榻進來,以後我們可以分榻而睡。”
宋禕倒也乖巧,她也知道石寒本性不壞,都是和她一樣,有些被迫無奈。
石寒怕影響她睡覺,馬上拿了床被褥在房間地上鋪了個地鋪,就吹滅了蠟燭。
然後摸黑躺到地鋪上,這是穿越過來的第一個晚上。
今天一天發生的事情實在有些多,都是驚天動地,石寒感覺到了自己有些精疲力儘,難以支應。
尤其精神極度耗費後,原本應該疲累,但是現在,反而有一種不正常的亢奮。
尤其是殺人這件事,對他的影響實在太大,使他心緒根本難以平複,久久無法入睡。
外麵萬籟俱寂,隻有偶爾傳來幾聲狗吠聲。
他輾轉反側,實在睡不著,就從地上爬起,躡手躡腳地走到窗前推開窗頁。
立即一陣清涼的夜風吹來,拂過了麵龐。
石寒抬起頭來,窗外滿天繁星閃爍,璀璨蜿蜒的銀河清晰明朗。
他看得怔怔出神,仿佛在遙望曾經萬家燈火,輝煌燦爛的現代都市。
後工業時代的天空,遭受了生產製造和人類消費活動的重度汙染,遠沒有了現在的清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