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刻意站得很直,微閉雙眼,背負著手,深吸一口茶花的清香,神情沉醉的模樣。
對著花朵品頭論足,一係列的動作自然而然展露出來自己儒雅的一麵。
“石公子果然博學多才,了不起,這朵正是茶花中的一個極其珍稀的品種——十八學士,也算貴重難得吧,竟被你一眼認辨了出來,果然也是品位高雅之士,令小弟佩服不已!”
身後突然傳來一陣清脆的鼓掌聲,石寒遁聲扭頭回首一看。
原來不知什麼時候,一個看似十五、六歲,穿著白綢絲,長大袍袖,腰間掛著上等玉佩,一副公子哥打扮的少年,已經快步走進了庭院。
“嗬嗬,真是了不得,山茶姿色俱佳,瀟灑自若,既具鬆柏之骨,又有桃李之姿,吾常甚愛之。”石寒一看對方身份一般,立即投其所好,又感歎了一句。
接著便向來人遙遙拱手施禮:“恕小人有眼不識泰山,不知是哪位殿下駕到,小人這裡告罪了。”
“這乃是我們齊王殿下次子廣陽王名諱冰,石公子,你與我們廣陽王殿下年紀仿佛,大家年輕人一起有話說,你們不妨多親近親近,敘談敘談。”荀闓又出現在了司馬冰身後,連忙替石寒介紹起來。
“幸會幸會,原來是廣陽王殿下,小人這廂見禮了!”石寒趕緊拱手打招呼。
“石公子,這院子裡的花多半都是我閒暇無事時種下的,要不你為眼前此情此景好好抒發一番,也好讓我領略一番你的文采。”
石寒作為穿越過來的現代人,並不精通古詩詞,現代白話抒情散文詩倒是會一點點。
“那我就在殿下麵前獻醜了!”石寒欣然應諾。
他自然不能膽怯,正好要在人家麵前賣弄,也好得到人家的賞識不是。
像石崇、潘嶽、劉琨等這些西晉名士,都自詡文采風流,廣為結社論詩,操控社會輿論風向,自號“金穀二十四友”,而名噪一時,為天下所共知。
所以賣弄文學,樹立文人雅士的形象,於攀爬向上層社會,進入仕途,是極為有利的,具有巨大的推進作用。
石寒肯定要借機好好表現,這也是他的一個機會,不能不抓住。
於是在庭院裡花叢邊一邊踱步一邊吟哦道:“不是所有的鮮花,都盛開在春天;
不是所有的河流,都流向大海。
鮮花盛開在四季,河流奔向八方。
隻要熱愛,
山海皆可平,
無處不風景。
不是所有的期待,都能如願以償;
不是所有的成長,都能一帆風順;
期待源於內心,成長在於行動。
隻要努力,
未來皆可期,
人間值得。”
“啪啪啪……”
司馬冰立即熱烈的鼓起掌來,興奮地讚歎道:“好好好……好一個‘人間值得’,優美的文字抒發,實則意境高遠,富含哲思,令人深省,原來詞句還可以這樣用?”
“這恐怕是石公子你開創先河,開始部分可作詩詞開頭的抒情襯托,還請石公子為眼前這朵喜愛的花朵正式賦詩一首,”荀闓又出來湊熱鬨,給石寒出了頭痛的大難題。
石寒他作為一個現代人穿越來到古代,哪擅長這些吟詩作賦。
不過好在他有遠超古人的,多了近兩千餘年的人類曆史文明見識,小時讀書唐詩宋詞背得不少,俗話說不會作詩也會吟。
石寒於是拿眼瞅望著麵前這株自己頗為喜愛的嬌豔花株,馬上剽竊一首古詩,來顯擺一下自己的文采。
“痛快,那咱們就以這朵美麗的山茶花‘十八學士’作首詩賦好了。”石寒故意清了清嗓子,緩踏兩步。
這才抑揚頓挫,裝模作樣地搖頭晃腦念道:“其一:風裁日染開仙囿,百花色死猩血謬。今朝一朵墮階前,應有看人怨孫秀。”
“其二:且借人間二兩墨,染山染水染花落。願還紅塵三錢茶,夢生夢死夢繁華。”
石寒極富感情色彩,伸出右手在胸前打開,聲情並茂作出抒發狀。
“怨孫秀?”司馬冰反複念叨回味了一番,這才歎道。
“看來石公子你對如今那小人得勢的權臣孫秀也是有多怨念啊,都表達進入了自己的詩詞中,恰如其分,恰如其分哪,真是好文采。”
“如今我石家家破人亡全拜他所賜,連家宅都被他昨晚遣人暗中縱火一把給焚燒殆儘,隻怕是個人都忍受不得他往死裡的整蠱逼迫相欺,還請廣陽王殿下體諒小人心頭的難過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