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園子中的八百餘下人嘛,自然是誅連三族,男人處死,女人霸占。
石寒這個石府書僮小廝果斷地心生一計,和石方合謀慫恿孫秀親信殷渾監守自盜,暗中指使看守園林的五千中央禁軍自相殘殺,並趁夜縱火焚燒了金穀園。
之後石寒用計解決殷渾,領導八、九百人攜帶搶救出來的石府財產,夤夜秘密轉移藏匿去了石崇旗下的秘密產業洛陽城西二十裡外的白馬寺後白馬寺莊園。
那座塢堡莊園假托名義在白馬寺下,可以暫時避難,不會被察覺。
之後,就是石寒假冒石崇私生子,前來依附托庇在了齊王司馬冏麾下。
又重金行賄,向司馬冏謀了個八品牧官的職銜,做起了當官的大人。
因為石方對他知根知底,怕其泄露他不可告人的秘密。
石方也怕石寒要針對自己,而石寒則巴不得盼著石方早死,這樣一了百了,正好去了一個最大的安全隱患威脅。
當然石方不死,那就得好好利用他,壓榨他做苦力,玩弄他於股掌,也不是什麼壞事。
魏時有莊園主“賓客千餘家”,動輒成軍出擊,劫掠商旅。
本朝其實也有,石崇就很喜歡帶著莊客部曲出外搶劫,慢慢成為大晉最有名的豪富之家。
蓄養賓客,操練部曲,是每個世家大族都在做的事情。
隨著時局的不斷崩壞,他們甚至加速了這個過程。
部曲莊客的戰鬥力一日比一日強,一副做著戰爭準備的模樣。
石寒在白馬寺莊園所做的事情,與他們沒有本質區彆,而且似乎更進一步——通過這次的整軍,石寒在培養自己的核心親信班底。
其實這也沒什麼,大家都在這樣做。
有人在禁軍裡搞,有人在自家莊園裡搞,還有人在州郡培養私人。
說穿了,大夥都對大晉朝沒太多信心,下意識想做點什麼罷了。
而他們做的這些事,似乎又在不斷地掘大晉朝的根,加速它的衰亡。
石寒的頭腦很清晰,目標非常明確,幾乎把每一分本錢都用到了極致。
剛剛得到一座白馬寺莊園,立刻就用於蓄養死士,教習文武技藝,培植私人黨羽。
他似乎一直很堅定,一直知道自己要做什麼。
那石方大活人一個,卻也並沒有這麼命衰,依舊安然無恙。
昨晚的閃電突襲並未遭遇到頑強抵抗,可說沒什麼風險。
此時,與石方眾人彙合,說起昨晚的行動任務。
司馬倫、孫秀雖沒做出小心防範,但他們一方的一個核心人物都沒能被解決掉。
昨晚原本重點是去夜襲士猗府,居然捕了個空,那士猗沒歇在府中,運氣也是有點背。
為什麼淮南王一心想要先解決這個殿中中郎士猗?
那是因為他手中直接掌控皇宮禁軍,時刻監視控製著傻皇帝。
把他解決就少了一個與司馬允爭奪掌控禁軍大權的對手,去掉了一個與司馬倫同流合汙,沆瀣一氣的極大心腹威脅。
雖然昨晚無功而返,不過這一番行動,也足以令司馬倫和孫秀驚懼。
而淮南王府眾多死士們依然可以繼續在每晚的夜幕中行動,不斷擴大戰果下去。
這是掌握的一個特彆有利的主動權,也可以令司馬倫和孫秀防不勝防,給他們上緊箍咒,讓他們頭痛。
“方大總管,走,一起出去溜躂溜躂,我們先往胡人聚集的四通市踩點繞一圈,”石寒最終慫恿道。
“四通市……”石方疑惑道,“你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目的?”
“四通市作為商貿富人區,胡商活躍,達官貴人經常出入此地,那裡現在應該仍是城裡的唯一自由活動區,我們去散散心,碰碰運氣。”石寒的理由十分充分。
事實上,他是要為陳安去典當行贖回丈八蛇矛和七尺大刀兩件隨身本命兵刃。
眾人結伴而出,一起趕往城南四通市而來。
四通市所在正是洛陽的胡人商貿區,均以雲母裝飾,皆以複道相通,規模極其宏偉壯闊。
雖然此刻城中戒嚴,然這裡行人來往熙熙攘攘,期間行商叫賣之聲仍不絕於耳。
主要是這裡胡商眾多,西晉政府給予其開放的優待政策,城中的法令絲毫不影響到他們。
古代中國在絲綢之路中扮演著極其重要的生產者角色,絲綢之路的起始幾乎就是洛陽。
西域商人經營的主要是金銀珠玉、珍物器玩,換回中國的絲織品、工藝品等。
西域商人從晉朝買走的都是和百姓息息相關的生活必需用品,留下的東西卻隻讓士族享受的浮華奢侈品。
甚至一度造成政府“珍貨常有餘,國用恒不足”的財政困難。
出現這種情況對整個晉朝當然是有害的,然而朝廷根本不管,還在政策上給以一定的優惠鼓勵。
中國真從絲綢之路上占了便宜麼?這倒不一定。
就像現代社會的貿易順逆差一樣,順差太大,將有限產出的人力成本和物質資源都廉價出口出去,換回來一堆無用的信用紙幣。
壓榨本國人民累死累活的拚命廉價工作,惡性競爭導致產能過剩,商品都賤賣出口。
去供給滿足全世界人民的悠齋遊齋美滿幸福生活,陷入一種惡性循環的各種成本浪費,痛苦負擔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