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洛陽逞逆亂,豪強乘勢起 第八十四章 互相用計(2 / 2)

晉逆 暗夜殘花 6910 字 9個月前

“來人,”司馬冏再次一聲招呼。

立即又有兩名護衛奔入殿來,跪到司馬冏麵前聽令:“大王,請示下!”

“你們兩人馬上去趙王府送信兒,就說我們府中今晨被人暗中偷偷投送了一個被五花大綁,麻袋蒙頭,叫張方的人進來,明顯是昨晚有人故意向我們裁臟嫁禍。”

司馬冏一通命令迅速下達下去:“叫趙王遣人來認領,如果趙王不派人來處理這檔子事,那便罷了,就當此事從來都沒有發生過。”

兩名親兵一邊聽令一邊頻頻點頭,司馬冏又叫他們照原話複述了一遍。

確定他們口舌便給,說話沒有漏洞,這才命他們去了。

石寒出了一陣子神,胸有成竹地笑道:“此事辦到這份兒上了,絕無差漏,大王勿憂,隻管坐等看結果!”

“如今本王也想通了,司馬倫那老小子野心勃勃,一切事皇帝和朝廷,如昔日曹孟德和宣祖帝事故,他獨裁專權,妄圖謀朝篡位,昭然若揭。”

司馬冏粗聲粗氣地說道:“我總之是他這條路上的絆腳石,他是絕不肯放過我的,如今也唯有與之抗爭到底,豁出去了,開弓沒有回頭箭啊。”

酒的度數很低,石寒喝了好幾杯,依然很清醒地坐在那裡,悠閒自在地觀賞著王府樂舞。

公侯王府的奴婢,一般是女主人聘人調教。

大家族出身的女主人精通樂舞,興致來時,也會親自調教,務求儘善儘美。

高門貴第是需要排場的。

招待客人的女樂、舞姬就是排場的重要組成部分。

如果客人身份很高,主人有時候會拿自己的愛妾出來陪侍客人,以示尊重。

這或許就是妾生子不太受待見的原因之一,因為有時候真的不確定生下來的是不是主人的孩子。

眼前這些舞姬,大概是司馬冏在洛陽置辦的——

是的,就像置辦家具一樣,置辦舞姬。

而置辦的過程也很簡單。

魏晉本就有大規模蓄奴的風氣,朝廷有官奴,私人有私奴,來源大抵是俘虜、罪人乃至自賣,供應十分充足,大可挑挑揀揀,反複壓價。

尤其是自賣,已經成為現階段的主流。

戰爭頻繁,水旱災害不斷,早在十幾年前,自耕農破產數量就開始變多。他們為逃避賦稅、兵役,有的全家自賣為奴,有的好一點,依附世家大族,成為部曲、莊客,成為事實上的農奴。

當然,私人捕奴行為也不可忽視。

作為奴隸市場的“有機補充”,這一塊十分活躍,官員甚至暗中找人捕奴販賣,賺取錢財。

石勒就曾被戴枷掛鎖,賣到山東為奴,成為大莊園裡種地的奴隸。

農莊經濟下,可不就是遍地奴隸、部曲?

現在的大晉朝,已然是一個半奴隸社會。

石寒嚴格來說就是一個破落的世家私生子,還得兼職做齊王府的亡命徒。

在士人眼裡,可不就與螻蟻差不多?

昨晚的動亂又已經鬨得洛陽全城沸沸揚揚,趙王司馬倫和孫秀在趙王府中密謀。

其實再糊塗的人都能看透事實性質了,何況還是孫秀這種狡猾如老狐狸的陰險角色。

他們也已經懷疑到了淮南王司馬允的主謀上,開始將矛頭直接對準了司馬允。

“唉,沒想到司馬允這個小雜粹,他不敢跟我們來明的正麵較量,反而將重心轉移到了暗中,跟我們玩起了陰的。”

司馬倫痛心疾首,一陣搖頭歎息:“現在把我們在城中的撈錢經營產業都連根拔除,要徹底斷絕了我們財路啊。”

孫秀眼中透射著駭人的凶光道:“大王,您現在才想通,亡羊補牢已經晚了,如今我們狼沒套到,連孩子也丟了。”

司馬倫憤憤道:“他確實是打的好如意算盤,難道我們就這樣算了,任他司馬允搶了我們財路,我們吃了這麼大的暗虧,就該忍氣吞聲?”

“怎麼可能?大王,我們是不可能退縮的,我們掌握朝中大權,手中有京城十多萬禁軍,又豈會怕了他一介小小的淮南王司馬允?”孫秀嗤之以鼻。

“那我們該要如何應對和還擊?”司馬倫大腦一片漿糊,隻得問計道。

“今晚我們可派兵遣將,埋伏於淮南王府四周暗處,一旦發現他們晚上人員紛紛出動做賊,府中空虛,我們便不言聲,大軍一擁而上清剿其黨羽和府邸,你看如何?”

局勢,有點亂啊。

“人心亂了。”司馬倫感慨了一聲。

孫秀聞言,一拍大腿,歎道:“王室將卑,人心確實亂了。其實我就是想給洛陽中軍保留一點底子罷了。十年中軍生涯,實不忍看到這支精銳之師分崩離析。”

“已經分崩離析得差不多了。”司馬倫搖了搖頭,道:“到我們手裡後,就沒了快一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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