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桐道:“民女慈悲郡童桐,狀告城防衛指揮使顧十安顧大人。一年以前,他帶人殺我全家,後又慘無人道地一把火燒毀證據,使得民女求告無門,冤情無處可訴。”
何從安聽到那作案方式瞬間雙目圓睜,凜聲道:“你方才說什麼?”
童桐:“民女要狀告顧十安顧大人。”
“不是,後麵那句。”何從安看上去很緊繃的樣子。
童桐冷靜地又說一遍。
何從安提醒她:“你可知道,敲了登聞鼓,你要付出什麼代價?”
童桐點頭:“知道,三十大板……請大人秉公執法!”
*
打過板子,何從安開始審理案子。
童桐將前因後情——自己如何逃出生天,如何來到京城,如何發現造成童家滅門慘案的真凶,一一道出。
何從安聽完立刻帶人去顧十安府上拿人,又譴人將文岩也叫過來,意欲兩岸並做一案,一同審理。
顧十安不配合,何從安拿他沒辦法,將這一切稟報給江遼遠,想要讓他拿主意。
熟料江遼遠一聽就道:“文家一案本官已有定論,兩案不可合並。”
何從安詫異:“大人何時查清的?”
江遼遠道:“昨日清晨得到下麵的人彙報,說有人投案自首。本官已經審查過了,的確是這個人不假。”
何從安問:“那人是誰?”
“是兵部尚書呂恒呂大人母家的一個親戚,我還沒有想好怎麼定奪,就沒有回稟陛下。”江遼遠說:“這案子已經結了,你不要再多費精力。”
何從安心下怪異,還欲再做爭論,就聽到江遼遠道:“顧大人的案子,我們不能辦。”
顧十安是昭仁帝寵信的臣子,他們沒有那個膽子。而且,江遼遠剛投靠太子不久,這時候麵對昭仁帝總是有些心虛冒汗,不太敢去見他。
“先將告狀之人收押,待到明日早朝稟報陛下後再行定奪。”江遼遠最後下了結論。
這安排沒有不合理的地方,何從安身為下屬隻能照做,隻是心裡還是覺得過不去。
——如果文家案子和童家案子真是同一人所為,那文岩遭遇的刺殺,難道童桐就能避免了嗎?
但上麵已經下了命令,何從安無可奈何,離開後找到一個自己格外信任的人讓他幫忙多照看童桐一二。
童桐被關進大理寺獄。
一個時辰以後,顧十安過來看她,幾經打量才將麵前的人和他記憶中的形象重疊,不知怎麼好像有些興奮地說:“你竟然真的還活著啊。”
童桐斂眉看他,“你有因為那些人哪怕有一刻睡不好覺嗎?”
“你在說什麼?”顧十安微微攤手,迷茫道:“那些人是什麼人?”
“我知道了,是你的家人對不對?”顧十安做出恍然大悟的樣子,還哀傷地落了兩滴眼淚,最後說:“可是怎麼辦,我不認識他們呢。”
“但我很欣賞你。”顧十安滿意地看著童桐,“能夠在絕境之中摸爬滾打獲得新生的人,都值得被尊敬。”
“這樣好不好,”他問童桐:“你翻供,出來以後為我做事,我保你後半輩子衣食無憂。”
童桐啐了他一口,“做夢!”
顧十安反而更加興奮,大笑兩聲便離開了。
晚上有人來送飯,童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