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韜也沒多說,帶著陳嘉伯上了東樓二層。
一進大廳,陳嘉伯就看到一個巨大的沙盤。
在這個沙盤的四周還圍了足足十幾個軍官,全都穿著清一色的軍用棉大衣,就隻有文韜一個人穿著將校呢製服。
聽到腳步聲響,十幾個軍官齊刷刷的轉過頭。
得虧陳嘉伯也是見過大世麵的,不然被這十幾雙殺氣騰騰的眼睛盯著,直接能嚇尿。
“這是我們團長。”
“這是我們參謀長。”
文韜將謝晉元和嚴峻介紹給陳嘉伯。
陳嘉伯分彆向著謝晉元還有嚴峻一揖,然後急切的問道:“謝團長,嚴參謀長,不知道我家老四可還活著?”
陳嘉伯是真擔心四弟陳千鈞已經戰死了。
昨晚淞滬獨立團在北蘇州路上火化一千多具屍體的時候,陳嘉伯就已經到了南蘇州路,親眼目睹了那副場麵。
謝晉元笑著說道:“陳參讚不妨看看身後。”
陳嘉伯急回頭看,正好看到陳千鈞快步走進來。
“大哥?!”看到陳嘉伯,陳千鈞也有些意外,“你不是要去彌國當參讚麼?怎麼也來了閘北?”
“還不是因為你!”陳嘉伯氣道,“誰讓你來的?”
“我怎麼不能來?”陳千鈞皺眉說道,“因為我是陳家的四公子所以不能來四行倉庫?彆家的兒郎能犧牲,就我們陳家的兒郎不能犧牲?沒有這樣的道理。”
陳嘉伯頓時無言以對。
他突然間就想到了兩句話。
炮火連天,隻為一家爭權奪利!
屍橫遍野,俱是兩國寒家子弟!
據說是一個複姓慕容的文人在淞滬會戰之後寫的,而且堂而皇之的刊登在亞東時報上。
這兩句話的用意可說極其歹毒。
將中國的抗戰汙蔑成獨夫之爭,還暗戳戳的試圖挑起國內寒門子弟對國府的不滿,真可謂漢奸敗類!
“跟我回去!”陳嘉伯試圖強行拉人。
結果陳千鈞卻紋絲不動,根本拉不動。
“大哥,我是不會跟伱回去的。”陳千鈞腳下紋絲不動,神情也是堅定不移,“等哪天抗戰勝利了,小弟再回老家侍奉高堂,若是小弟不幸戰死,則有勞大哥代為儘孝。”
說到這,陳千鈞又跪下給陳嘉伯叩了三個響頭,叩完響頭然後起身揚長而去。
“老四!”陳嘉伯急伸手去拉,卻拉了一個空。
“謝團長,嚴參謀長!”陳嘉伯隻能向謝晉元和嚴峻求助,“你們能不能勸勸我們家老四,或者直接給他下個命令,讓他回家!家母身子向來就弱,真的承受不了白發人送黑發人之痛。”
“陳參讚這是什麼話?哪有命令部下當逃兵的?”
謝晉元的臉色板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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