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錫文第一時間跑到了張嘯林的公館托庇。
彆看蘇錫文是日本人任命的淞滬大道市長,但其實就是個光杆司令,手底下壓根就沒有幾個人,甚至就連警察局長和財政局長也是張嘯林的徒孫,這貨就是個傀儡。
蘇錫文到來之時,張嘯林正跟季雲卿議事。
這也是俞葉封替張嘯林精心策劃的一個局。
操作得好,就能把季雲卿裝進去,張嘯林則能摘出來。
張嘯林把蘇錫文晾在一邊,對季雲卿說道:“不管怎麼說這都是法租界,我就不信活閻王敢在法國人地盤鬨事。”
旁邊的俞葉封幽幽的說道:“活閻王的兵肯定進不來,但是斧頭幫的打手卻能自由進出法租界,老話常說,隻有千日做賊,沒有千日防賊,斧頭幫始終是個隱患哪。”
“斧頭幫不過是跳梁小醜。”季雲卿哂道,“張老弟,伱我兩家聯手翻手之間就能把他們滅了!”
“季老哥,那就這麼定了!”張嘯林說道。
“好說。”季雲卿大大咧咧的道,“回頭我就召集人手。”
“小弟我就靜候季老哥的佳音了。”張嘯林一拱手說道,“隻等老哥你那邊準備好,我們就立刻動手。”
“走了。”季雲卿大大咧咧的離開張公館。
不過剛一上車,季雲卿就吩咐隨行的心腹。
“你立刻去一趟正豐街,給顧老板捎個信。”
“就說張嘯林賊心不死,還想暗算斧頭幫,讓他們小心。”
“還有,再轉告顧老板,隻要他點一下頭,我們雲社從此唯斧頭幫馬首是瞻!”
這身段,真是柔軟得很。
張嘯林還想算計季雲卿,注定要竹籃打水。
另一邊,張嘯林終於抽出工夫搭理蘇錫文:“這不是蘇市長?你不在南市的市府大樓裡辦公,跑到我這來乾嗎?”
“季老板,你就彆裝了。”蘇錫文苦著臉道,“如今這局麵,我哪敢呆在南市?皇軍的第三師團都已經被全殲了,活閻王沒準已經派兵去接管南市,我再不走就連小命都沒了。”
“胡說,誰跟你說第三師團被全殲了?”
張嘯林早就知道了消息,但還是下意識的予以否認。
“張老板,我都知道了。”蘇錫文道,“蘇某人在淞滬雖然沒有什麼根基,但是消息來源卻還是有一點的,皇軍第三師團的司令部早在零點之前就被國軍給打掉。”
“那你也彆到我這兒來,我現在也是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你應該去找岡本太君。”張嘯林沒好氣的道,“現在隻有岡本太君有能力救你,我是真的救不了你。”
蘇錫文是日本人扶持的偽淞滬大道市長,國軍一旦光複淞滬,他這個偽市長肯定得拿來祭旗。
所以這回,張嘯林肯定不會留下蘇錫文。
蘇錫文沒有辦法,隻能夠去找岡本季正。
蘇錫文來到黃浦路的日本駐滬公使館時,岡本季正已經從華懋飯店回來,正在給楊樹浦的櫻井公館撥打電話。
然而電話響了半天,卻始終沒有人接聽。
駐滬武官喜多誠二就說道:“大使閣下,要不然我去一趟櫻井公館?乘坐炮艇從黃浦江水路去。”
岡本季正剛要點頭,電話卻忽然接通了。